就陪我去嘛!就這一次行不行?”

晉安從伯府送東西回來,老遠就聽三小姐在撒嬌。

院子伺候的小廝說,三小姐想讓二公子陪他去放花燈,已經央了大半個時辰。

晉安嘴角抽了抽。

二公子連院子都難得出一回,怎會去擠那晚間的人山人海,三小姐這次怕是哭鼻子也沒用了。

“二哥哥,我的好哥哥,你就陪我這一次可好?”

書房,傅晚兒嘴巴都說幹了。

再看傅問舟,紋絲不動,一點不受干擾地翻動著書。

傅晚兒氣極,開始放狠話。

“你今日要不陪我,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傅問舟開了尊口:“求之不得。”

“你!”

傅晚兒眼淚汪汪,眼看就要開始撒潑打滾,晉安忙勸:“三小姐何苦為難二公子,你若真想去,小的陪你去就是了。”

“誰要你陪!”

傅晚兒氣呼呼抱著雙臂,眼淚吧嗒吧嗒的掉。

她哪是非要去放那花燈不可,只是借個由頭想讓二哥出去逛逛而已。

從前在府上一刻也待不住,成天像只野駒似的四處撒野的人,如今一坐就是一天,自已把自已困在這四方天地裡,像個垂暮老人似的。

她看著就心疼。

晉安是傅問舟小時候的書童,二人一塊兒長大,也見證了傅晚兒的出生和成長,怎不知她的用心良苦。

但讓一隻折了翅膀的雄鷹去看天地有多廣闊,人世煙火有多精彩,似乎也是種殘忍。

他便也難過地閉了嘴。

片刻,傅問舟似突然想起,問了一嘴。

“東西可送去了?”

晉安忙道:“送到了,只是……”

傅問舟的目光終於捨得從書本上移開,“只是什麼?”

晉安如實道:“伯府很是熱鬧,各院庶出都有新衣可穿,就連府上那隻貓兒也穿的極其富貴,只寧姑娘什麼也沒有……所有人都可以去賞花吃月餅,就她不可以,小的怕公子送去的月餅寧姑娘吃不上,堅持親自送到了偏院,寧姑娘高興極了,說也祝公子佳節快樂,伺候的丫鬟還偷偷告訴我,寧姑娘每日都在為公子祈福。”

傅晚兒聽得忘記了哭,氣道:“溫家人怎麼可以如此刻薄寧姑娘,她不是嫡長女嗎?”

晉安道:“誰說不是呢,瞧著寧姑娘住的那院子,還不如下人住的地方。”

“再不喜,寧姑娘是將嫁女,馬上就是我們侯府的人了,不看僧面看佛面,他們連這也不懂嗎?”

晉安小心看了眼傅問舟,不敢答這話。

他一個下人也知,溫家哪是不懂,是不在乎罷了。

傅問舟平順的眉眼,微微的皺了些,腦海裡不由想起那雙乾淨清亮的眼睛,那瘦弱不堪的小小身軀。

心裡難免內疚,他有意護她,但似乎是高估了自已。

也是,他這一副殘軀,如今誰又會放在眼裡。

看著他鬱結的眉頭,傅晚兒突然計上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