皖北肖縣王寨鎮。
“徐州的日本人承偌,只要我們發起暴動,事成之後允許各縣成立聯合議會自管,只要按時上交軍糧和稅收,雙方秋毫無犯。”
“這一點八路軍是永遠也辦不到的,不僅要分了我們的家產,還要革我們的命啊,總不能等著上鍘頭臺?”
王寨鎮葛家是當地有名的財主,由於肖縣靠近徐州城,所以葛家在徐州也有不小的生意,與日軍聯絡緊密。
高牆大院,十步一哨,牆外設定壕溝、拒馬,甚至專門在四周點上篝火充當照明,沿途巡邏的護衛荷槍實彈。
葛留偉是王寨鎮的大地主,憑藉手中一支兩百餘人的武裝力量,妥妥的地方豪強,不管是國軍又或者日偽軍在肖縣駐防,都要給葛家幾分面子,偏偏八路軍不給面子。
“就因為幾個泥腿子,八路軍就要將我帶走公審?要不說他們是土八路,還真為泥腿子做主呢,我要讓八路軍明白,沒有咱們這些人的支援,他們在皖北待不下去。”
在屋內燭火的映照下,葛留偉的面龐忽明忽暗,面目森然的盯著屋內其他幾人。
“你們手上可都有舊賬,現在是因為我在前邊頂著,哪天我要是沒了,這幫泥腿子能放過你們?”
“葛兄,這畢竟是要擔上身家性命,容我們仔細考慮考慮!”
“是啊,小心無大錯,再者說來,我們此番作為豈不是隨了日本人的想法,這是要留下罵名的。”
葛留偉瞧著屋內幾人,突然一陣冷笑,笑的其他人毛骨竦然,他本以為八路軍的政策大家都知道,只需他本人出面因勢利導即可。
實際上,在場的幾人都是當地的大戶,對於八路軍的政策哪能沒有怨言,只是武力的威懾讓他們不得不屈服。
“諸位,我們已經商議過多次,今晚總要有個結果,你們既然參與其中就沒有回頭路。”
“現在請諸位派隨從回去傳信,各家護衛隊馬上向我王寨鎮靠攏。”
葛留偉說完,其中一人看了一眼站在屋外的葛家護衛,心中知曉如若不從是無法善了,硬著頭皮問道:“葛兄,我是支援你的,可為何要將護衛在此匯合?王寨距離縣城過遠,來回要浪費不少時間。”
“張兄看來心中早有盤算,不滿你們說,擒賊先擒王,永城是皖北民主政府的所在,各家護衛務必在天亮之前集結。”
參與到王寨鎮議事的一共五家,其他四家都是肖縣西南幾個鄉鎮的大戶,利益上是一致的,也是葛留偉多次拉攏的目標。
時間轉眼來到後半夜,此時十四師團日軍已經坐上通往商丘的軍列。
土肥原賢二雖說是在徐州坐山觀虎鬥,但並不是沒有絲毫的佈置,抵達徐州之後,就多次派遣人員秘密潛入皖北根據地。
肖縣在皖北根據地的東北角,與徐州毗鄰,自然與徐州日軍聯絡最為緊密,同時也是對八路軍政策最為牴觸的。
周維漢在皖北工作會議上提過,皖北根據地的根基不穩固,歸根結底是地主大戶與八路軍有利益衝突,而當地老百姓尚沒有與八路軍進行利益捆綁。
這是兩個階級你死我活的鬥爭,是對生產資料的重新劃分,八路軍自然要站在勞苦大眾一邊,所以要有一個合理的藉口清算這些地主大戶。丁裡鎮張家的隨從連夜趕回,接見他的卻是一名身穿八路軍軍裝的年輕男子。
“少爺,這是老爺的親筆信。”
信件並沒有封口,張培山邊看信邊問道:“怎麼就你一人回來,我爹呢?”
“我沒見到老爺,信件是王家人送到我手裡的,叮囑我馬上回來送信。”
張培山明白自己父親是被葛留偉扣住了,隨即說道:“馬上將家中護衛集結,等我一起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