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姨娘彷彿沒有察覺到周圍的異樣,鎮定自若地走上前來,向李建安請安,然後跪在地上,“國公爺,妾身有一事相求。”

這已經是她第二次如此大膽地直接來找李建安了。

內宅的事務,何時一個妾室就有資格直接來找當家作主的國公爺呢?純歌還在梅香院呢!

李建安的臉色陰沉得彷彿能滴下水來,想到薛姨娘往日裡的溫柔體貼,比安姨娘好多了。而且,薛姨娘如今比以前更加謙卑有禮,即便是純歌不說什麼,她也規規矩矩地自稱“妾身”。想到這裡,李建安緩和了口氣道:“何事?”

薛姨娘大喜,也不浪費時間,帶著幾分迫切道:“國公爺,大少爺今年也要下場參加武舉考試。妾身想要去普濟庵為少爺念幾日經,以祈求……”

李建安的臉色立刻陰沉下來,不等薛姨娘把話說完,就斷然喝道:“文哥兒參加武舉之事,自有他母親操心,何須你來插手!”

薛姨娘被李建安如此不留情面地責罵,頓時臉色蒼白,身子蜷縮成一團,連辯解一句的勇氣都沒有。

李建安看著薛姨娘這副樣子,心裡更加煩躁。

“世間事,全憑自已努力。依賴神佛保佑,只會成為敗家之子。你見識短淺,今後少見文哥兒。他的教育之事,純歌自有分寸!”看到薛姨娘嚇得站都站不起來,李建安不由想起了當年薛姨娘因為膽小怕事,明明就在陳純元身邊伺候,卻因為害怕得罪陳純芳,不敢報信的事情。

雖然也是無奈,但終究是坐視不理。

心裡不由更加惱怒,對薛姨娘身邊的如意道:“帶你們姨娘回去,無事不準出門!敢越俎代庖,就好好在屋子裡學學規矩!”

薛姨娘雖然不得寵,但也沒有這樣被李建安毫不留情地斥責過。

如意嚇得滿頭大汗,立刻扶著薛姨娘不住地點頭。

李建安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直奔梅香院。

等人都走光了,如意才費盡全身力氣將薛姨娘扶了起來。

薛姨娘慢慢起身,呆呆地望著李建安消失的方向,眼神空洞。

如意不忍心,勸慰道:“姨娘,您要是想做什麼,都該跟夫人說。夫人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一定會答應您的。”

薛姨娘臉上泛起一絲微弱的笑意,彷彿剛才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扶著如意的手慢慢往回走,扯了扯嘴角道:“你懂什麼?”臉上的笑意變得意味深長起來。

如意看在眼裡,不明所以,又覺得心裡有些發寒。

下人們都是見風使舵,薛姨娘的事情,不等李建安到梅香院,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傳遍了府中的角落。

純歌坐在飯廳裡,看著丫鬟們擺飯,聽到翡翠在旁邊低聲嘀咕著,眼皮微微一跳,輕輕笑道:“這位薛姨娘,真是個聰明人。”

翡翠眨了眨眼,沒明白純歌話中的意思。

童媽媽卻讚賞又欣慰地看著純歌。

原來還需要自已保護的小丫頭,真是長大了。

薛姨娘的小心思,純歌也不放在心上。

要在深宅大院中生存,若是沒有一點手段保護自已,早就被欺負死了。

自已費盡心機,不也是為了生活下去。

純歌搖搖頭,不以為意。

童媽媽卻不肯罷休,上前小聲道:“夫人,薛姨娘這樣以退為進,分明是看到您這段時間被國公爺放在心上,才故意惹惱國公爺,拘了自已。就是想讓您對她疏於防範,您要是真的不管,萬一她……”

純歌想了想,淡淡道:“她有個兒子,如今一切不過都是為了文哥兒隱忍。她不會做傻事的。”

童媽媽急得直跺腳,又怕李建安突然進來,小聲道:“夫人,正因為她有個兒子,又是長子,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