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禁軍侍衛想將幔帳撩起。

孟卿在車架裡頭已然看見一隻古銅色的手掌握住幔帳一角。

她指尖顫抖著,下意識捉緊裙襬,略顯緊張。

這要是被抓住了,肯定得挨父皇訓斥,到時候母妃想救也救不了。

孟卿害怕地閉上雙眸慷慨赴義,等待審判。

溯舟忽的一聲。

“等等!”

四周的侍衛都朝他看去。

氣氛在這一刻安靜至極,甚至叫人平添幾分懷疑之心。

“怎麼?裡面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嗎?”侍衛眯了眯眼,存著疑慮。

周圍的禁軍侍衛們紛紛將握緊刀柄,警惕如狼。

即使是清涼的春日,孟卿也覺著內心燥熱難安。

溯舟手心冒汗,卻故作鎮定,假意賠著笑臉,低聲道:“沒有沒有,怎麼會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呢?”

“那你為何不讓我掀開簾子?”

“太傅昨日教小帝姬練完琴後,又忙了一晚上公務,正在裡邊歇息,你若是撩開簾子打攪了太傅,我等可吃罪不起!”

侍衛遲疑了一下。

蕭硯,他是知道的,時常進出宮闈,對後庭前朝之事瞭如指掌。

雖然權勢不高,還未在朝中立足,再不濟,也是堂堂太傅,教導著諸位公主,與公主們關係匪淺,如此貿然得罪,確實不好。

於是侍衛思量一二,便知趣地退下。

其中一名領隊喊道。

“讓行!”

話一出,宮門口的禁軍侍衛紛紛讓出一條路,直通宮外。

車架不輕不重的晃了一晃,往宮外駛去。

孟卿睜開眼,鬆了一口氣。

可她卻發現,蕭硯正一臉好笑的看著她。

她問道:“看著我做什麼?”

蕭硯單手支頤,眼神慵懶。

“你在怕?”

怕?

這句話,她怎麼越聽越不對勁?

怎麼就不能怕了?她可是未經允許私跑出宮啊!要是被抓住,父皇母妃必然要懲罰她,就連他這幫兇,也同樣難逃罪責。

然而,她非要換一種話術。

“這不是怕牽連太傅嘛!我被抓了,罰也就罰了,可太傅不一樣。您是臣子,夾帶公主出宮可是大罪,御史臺的那些老頭必定會對您大作文章!”

“這麼說來,殿下還是為我著想了?”

孟卿昂著首,“那是自然。”

孟卿前世出過宮,也是在蕭硯的陪同下出宮的,只是她上一世的目的,與這一世,截然不同。

蕭硯一身長袍鬆垮垮地罩在身上,悠閒輕慢。

他握著經書,容色驚豔。

小狐狸又在騙人。

她分明是在擔心自己出不出得去皇宮,卻非要說成是在擔心他,謊話連篇。

宮外與宮內是一副完全不同的景象,寬大的街道上,行人走動,商販叫賣吆喝,車水馬龍的。

孟卿為緩解尷尬,轉過身子將淡色幔帳挑起,腦袋探出窗子,向外看去。

街道兩旁店肆林立,清晨的薄霧籠罩在半空中,路上行人匆匆而過,似在趕路。

店家的叫賣聲此起彼伏,各家制作的糕點包子甜香撲鼻。

看得孟卿愈加嚮往宮外的生活。

“前方便是碎雲軒了,為保障公主安全,臣會讓溯舟跟著你,落日後臣再來接你。”

“什麼?”

孟卿將腦袋縮回馬車,面對蕭硯,她疑惑不解。

“為何讓溯舟跟著我?”

“宮外遠沒有殿下想得這般簡單,你是千金之軀,萬不可有任何閃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