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硯兩年前便中了狀元,因著才華橫溢文采斐然,特令他進宮教習公主,破例封了個太傅。

他好似也做了她兩年的老師了吧……

難不成……

一個可怕的猜想湧入腦海!

蕭硯此人心思細膩,冷靜平淡,方才盯了她良久,極有可能是看出她細微的變化……

“孟卿?”

齊沅喚了喚她。

孟卿回過神,冷漠的看了他一眼,便抬腳往殿外離去。

齊沅一陣奇怪。

之前的孟卿恨不得把整個人黏在他身上,對他的愛慕之情無以言表……現如今怎麼改了性子?對他這般冷淡?

春風依舊,柳樹冒了嫩芽。

孟卿大步流星地往落雲軒走去,落雲軒在昭學齋旁邊,是為蕭硯方便在昭學齋教學,而特批的一處宮殿,供蕭硯居住。

她要去試探試探蕭硯,到底有沒有看出她的變化。

落雲軒距離幾座公主殿並不遠,一炷香的功夫便到了。

此處庭院也十分整潔明瞭,沒有一片落葉,殿內安靜異常,沒有宮人。

蕭硯不在落雲軒……

那在哪裡?

他難道跟著皇上回金鑾殿了?

要不在這裡等等……

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好似有宮人在竊竊私語著什麼。

孟卿一個激靈,趕忙踏進落雲軒,快速將朱漆紅門闔上,往內殿走去。

要是讓人瞧見堂堂一介公主,到訪學究的住所,成何體統……

她坐在內殿的圈椅上,等了一個多時辰,險些睡著。

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

只聽門外“咯吱——”一聲,孟卿整個人一慌。

蕭硯回來了……

握草握草!

孟卿慌忙起身,看了看四周,並沒有什麼能遮擋的器具。

她瞧了眼床榻……

心下一橫,算了!

孟卿三兩下跑到床榻邊上,將珍珠繡花鞋一脫,丟進床底,整個人滾入床榻,將幔帳一放,躲到被褥之中。

只聽步履沉重,緩緩進入內殿……

孟卿嚥了咽喉嚨,不敢吱聲。

“主上,魏峴傳來密報,連寧港的貨被劫了……”

蕭硯步子一頓,“可有查清何人所為?”

“時間緊迫,還未查清,只讓玉書傳了封信回來。”

孟卿聽得清清楚楚,這聲音熟悉至極。

她上一世做皇帝時,蕭硯便讓溯舟常伴她身側,美名其曰是護駕,實則是監視。

此人又是蕭硯的一把手,有時她尚且不懼怕蕭硯,更怕的是這比蕭硯更上一層樓的溯舟。

“讓魏峴儘快查清。”

連寧港的貨?什麼貨?

原來他這麼早便在籌劃著這一切了……

“是。”

蕭硯見溯舟站著不動,眉間擰了一擰,“還有何事?”

溯舟欲言又止,不知該如何敘述。

“主上……”

“說。”

溯舟面色森冷,“主上今日為何要幫那小帝姬?屬下認為,讓小帝姬與長公主自相殘殺,不正好合了主上的心意?”

孟卿陡然一驚。

自相殘殺……

這個溯舟當真是陰險得很。

她躲在被褥裡,仔細聽著蕭硯如何作答。

“此事,不是你能過問的。”

溯舟愕然看了看蕭硯的神情,陰鬱冷淡,竟藏著幾分透骨的寒意。

“是。”

他低頭不再追問,默默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