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未過門的妻子”幾字,一股無名之火在心中燃起。

“未過門的妻子?她答應你了嗎?”

陸莜竹微微抬眸,痴痴地望著男人雄偉的背脊。

他側目斜視,唇角微微揚起,沒見她反駁,他語氣愈漸親密溫柔。

“她答應了。”

少女心底驀然“咯噔”一跳,耳邊竟然重複傳來這一聲話語。

裴久之瞪大了雙眼,絲毫不敢相信他們二人之事。

“不可能……這不可能……”

接著,顧淮安又道:“顧某不管她曾經與公子之間發生過什麼,但如今她已經定親,便不再與公子你有任何關聯。顧某希望公子自重自愛,今後莫要再行糾纏之事。”

二人之間電光火石宛如一個磁場,誰也不讓著誰。

但顧淮安立場依舊堅定,他護著陸莜竹,絕不退讓。

陸莜竹此時只覺得裴久之像個瘋子,便弱弱地探出小腦袋,扯了扯顧淮安的衣袍。

“時辰不早了,我們要不先回府吧?”

裴久之垂下眼簾,深瞳略帶怨恨地注視著她。

陸莜竹不時打了個寒顫,卻還是壯著膽子提高了一個調。

“淮安,我們走吧,別跟瘋子一般見識。”

裴久之差點一口老血嘔了出來。

叫這個不想幹不完全熟悉的男人叫“淮安”?

叫他就叫什麼?瘋子?!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顧淮安便帶著這嬌小柔弱的少女繞道而行。

一深一淺的身影在黑夜中行走。

裴久之腳下一踉蹌,落寞地緩慢轉過身來。

他猶然記得,曾經陪伴著她走夜路的男人原本是他。

那時候,她還只是陸家的一個不起眼的小丫頭,他沒有看不起她,而是一直陪伴著她,守護著她,後來對她生了情愫,便立誓要娶她為妻……

可到頭來,物是人非。

一旦錯過,便是終身。

他試著挽回,可好像都於事無補了。

曾經走丟的那個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離遠了裴久之後。

陸莜竹才放心地鬆開了顧淮安的衣袍,鬆了一口氣。

天幕沉沉。

顧淮安拂了拂衣袖,遲疑的目光在她身上稍加打量。

“他是晉人。”

陸莜竹愣了一愣,詫異地說道:“你怎麼知道?”

“他的口音不像是楚人,聽著跟晉國使臣有相似之處。”

她只得點了點頭,“他確實是晉人。”

顧淮安露出了早已猜到神情,便沒再繼續過問什麼。

“方才真是謝謝你。”

“是顧某要謝你才是。”

陸莜竹一臉疑惑,“謝我?”

顧淮安唇角微勾,好似得逞的笑容。

“你適才答應了。”

“……啊?”

陸莜竹噎住。

“既然答應了,便不要後悔。”

她欲言又止,不知該說些什麼。

這麼多年了,她也沒有什麼嫁人的心思,可在今夜那被水泥封住的心思悄然開始活躍。

嫁人麼……

好像也是不錯的選擇。

顧淮安這人,家中無妾室,為官亦清廉,又是一家之主……

反觀裴久之,處處受限,又早與他斷了關係還頻頻糾纏。

倒不如借顧淮安,擺脫這難纏的主兒。

月光灑下,精緻的臉龐猶如白玉雕琢,玲瓏剔透的。

“顧大人,我想好了,絕不後悔。”

一顆懸在懸崖絕壁上的心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