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簾當真是疑惑了,她從未見過這般不愛惜自己孩子的母親。

可到底,裴聽晚是誰,她是皇后啊……

女人那冰冷的瑞鳳眼霎時猶如寒冷的刀子剜在紫簾的臉上,淡道:“不該問的事情別問,跟在本宮身邊這麼多年,難道還不知道規矩嗎?”

她分明是用著最平淡的語氣,卻說著最具威嚴的話語,短短几句話,便叫紫簾的一整顆心突然跳到了嗓子眼兒去。

紫簾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活,膝蓋搓著地毯,退後兩步伏地而跪。

“奴婢,奴婢該死!娘娘您說的對,不該問的事不能問,奴婢知道錯了!”

裴聽晚一聽見這幾個詞就頭疼,自從做了皇后以後,幾十年來身邊的婢女都是這個話術,她早已厭倦了。

更何況,晉國的皇帝如今整日沉迷修仙之術,倒是早已將自己的雄心忘得個一乾二淨了,整個朝堂上的事物都由她來把控。

那所謂修仙,他也不過是想長生不老罷了,只可惜這世上哪來的什麼神明,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所以,她如今也是愈發覺得自己老得快了……

裴聽晚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罷了,你先下去吧。”

若是蕭初霽回來了,也定然不會見她這般勞累,也會上前為她輕揉著額角,為她化解疲憊的吧……

“是……奴婢告退……”

紫簾略害怕的顫抖著身體,心理掙扎了良久才從略微冰涼的地毯上爬起來,踉蹌著身子往宮殿外離去。

寒風蕭瑟,殿門旁的宮女為她開啟的大門,人影才逐漸消失在裴聽晚的視線中。

紫簾放下說的話,她又何曾沒想過?

但是,不合規矩那便不合規矩吧,世上本就有許多不合規矩的事,若當真什麼都要依照規矩來,人豈不是會活得猶如提線木偶,跟傀儡無異?

而且,她自己不也是一國之後,結果竟然在這裡處理政務?做著皇帝該做的事,難道她這就合規矩了?

規矩本就是死的,可人是活的。

不廢不立,裴聽晚偏就要廢了這破規矩,做皇帝本就要選賢選能,他蕭濯池哪裡配得上“賢能”二字?

還是初霽好,這麼多年陪伴在她身邊,感情深厚,她也是一日一日看著他長大的,自然不擔心什麼。

但蕭濯池不一樣了,自小就沒有長在她身邊,也不知道現在被教成了什麼壞種樣,品行各方面根本比不上初霽的一星半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