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周邊宮女太監散去,梁吟秋便進了門。

“皇上。”

他抱拳行禮。

孟卿頭昏的撫摸著腦袋:“都準備好了嗎?”

梁吟秋堅定道:“都已經準備好了,只等皇上您一聲令下,整個曾府都會被夷為平地。”

天空中萬雲流轉,蟬鳴雜亂低聲。

孟卿指尖扣打著朱漆桌案,在華廳內迴盪著。

“動手吧,拿下了曾家,整個玉京的蕭硯黨羽,都將入獄,叫他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

梁吟秋一身的紅衣婚服錦袍邁不開步子,索性招手找來手下,交代事情後,才最終放下心來。

他今日不能隨意離開宴席,一應事務都要去交給手下。

……

吃完酒席後,孟卿才有些搖搖晃晃地離開梁府。

好巧不巧的是這寶馬香車路過曾府門前,裡頭哀哀哭泣聲此起彼伏,火光連天漫舞。

“停車。”

話音一落,寶馬香車才輕盈挺穩

孟卿掀開幔帳,曾府兩個大字赫然寫在黑漆紅字的匾額上,而匾額之下的都是烏泱泱哭泣連天的曾氏子孫後代。

她不由得發出感嘆:“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若沒有與蕭硯勾結,他們又怎會落到這般田地。

日後不僅要仰人鼻息度日,還要被流放遙遠的北地,受盡千番苦楚。

雲合看出了孟卿心中所思所想,“皇上,這曾府的人也是罪有應得,您不必為他們感到惋惜憐憫。”

只見她搖了搖頭。

“朕沒有為他們感到惋惜,朕只是覺得若是曾氏上下與朕齊心,或許被緝拿歸案的就不是他們了。”

雲合緘默不言。

此次範圍波及到了半個玉京,恐怕日後這玉京就要重新洗牌了。

寶馬香車繼續向前行駛,往皇宮的方向而去。

大半個玉京今後就要沒了這一半的人才,說不惋惜也是難的。

絳紗宮燈在前方開路,照亮著幽暗深深的宮門大殿。

走在青磚地上,平坦光滑的路段,使她產生不一樣的情緒。

雲合陪伴身側。

“若是太傅在就好了……”

孟卿頓住腳步:“為何這麼說?”

“若是太傅在,見您這般愁悶,他心中定然不捨。”

她自嘲一笑:“可朕的愁悶,不是因為靈予出嫁也不是因為曾府下獄,而是因為蕭硯啊……”

雲合又何嘗不知呢?

陪伴在她身邊這般久,又怎麼會連她的小心思都摸不透。

成為帝王,便要絕情鎖愛,斷了自己心中念想,成為一個堅不可摧的帝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