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在群裡聊了會兒,定了黎湛川去接機。

現在離六點還有兩三個小時,黎湛川帶著談瓷逛了會兒商場,買了點東西,才驅車前往機場。

車上,談瓷雙手環胸,斜斜靠在座椅上,長腿屈在前方,眼睛松懶地閉著——這是談瓷跟他熟悉以後坐車時的習慣性動作。倒不是想休息或者睡覺,就是單純地閉著眼。

也是警惕心很弱的表現。

路上,遇見一個七十秒的紅燈,黎湛川停下車,側過臉去看身旁的人。

談瓷身上還穿著那件大紅襖,但土土的衣服卻因為她那張臉而顯得格外潮,白皙下頜勾勒著漂亮的弧度,她黑髮披散著,有幾根髮絲因為靜電被吸附到真皮靠墊上,她這形象簡直太隨意,但又出奇地吸引人。

“黎哥。”談瓷突然開口了。

“嗯?”聲音低磁。

談瓷睜開眼,轉過頭去,果真不偏不倚撞進他那眼睛裡,談瓷有些無奈:“收斂點吧。”

黎湛川半邊眉輕微地挑了下,他“嗯”了一聲,剋制地收回目光,但綠燈亮起他踩下油門前,卻還是沒忍住地偏頭看了她一眼。

談瓷低著頭玩手機,內心覺得好笑,但也沒戳破他。

到機場時,晚霞都已經褪色,天空拉上黑色大幕。

嵐城冬季白天短,六點天已經完全暗下來了,兩人並肩走到航站樓二樓處,在行色匆匆的人群中勉強找了個座位。

兩人的相貌氣質都極其出眾,即使是正常的走路,也引來不少人的回眸,回頭率可達百分之八十。

離飛機降落還有二十多分鐘,兩人坐在鐵皮座椅上,各有各的事情做——談瓷單手玩手機上的益智小遊戲,黎湛川揉搓掰弄她空閒的那隻手。

兩人沒一個人說話,也沒一個人要開口聊天的意思。他們之間的氛圍很融洽,即使不說話也完全不存在尷尬或冷場,兩人也不去刻意找話題,就靜靜坐著。

直到談瓷的手機突然響起來一陣特殊提示音。

談瓷點開聊天框看了幾眼,眉頭瞬間便皺了起來,站起身來。

黎湛川瞧見她的神情,也跟著站起身,急促地問:“怎麼了?”

談瓷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他沒多大事不用急,隨後讓他看手機螢幕,解釋了下:“靳之發燒了,我回去看看。”

“那我跟你一起去看看。”黎湛川說著要跟她走。

談瓷失笑,又有些無語:“黎哥,你接的人還沒來呢,靳之就是低燒,我回去看著就行。”

“那我讓人開車送你。”

“不用,我打個車就好。”談瓷戴上帽子,轉身朝外走,還不忘說了一句,“你朋友難得回來,你們放開玩去吧,祝玩得盡興。”

黎湛川沒應她的話,只說:“到了給我發訊息。”

“好。”

看著談瓷的背影在拐彎口處消失,黎湛川默默坐回去,身旁沒有人了,心情有些控制不住地低落。

然而,沒到一分鐘,面前又出現了一雙綴著銀鏈的黑色馬丁靴,視線微微上移,黎湛川看到那熟悉的紅色。

談瓷彎下腰,手撐著膝蓋,視線與他平齊,深藍色的鴨舌帽碰到他頭頂的黑髮,在他額前留下一片暗影。

談瓷問:“忘了問了,今晚和你聚會的朋友有幾個?”

黎湛川滯了幾秒,說:“三個。”

“好,一會兒把你們聚會的地址發給我。”

黎湛川也沒問她要地址是想幹嘛,說了聲好。

談瓷小幅度地點了下頭,不甚在意似的收回目光,隨後又抬手拍了拍他肩膀,笑道:“黎哥,別太黏人了啊。”

剛才從外面進來,她看到黎湛川面無表情地坐在這,身上散發著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