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莘憋紅了臉走過來,有些色厲內荏,但眼神卻無躲閃。
他就放開了。
雖然一刻也捨不得,可是抱著不放對事情沒有半點幫助。
回過神來的她又往他小腹猛踹了一腳,然後拔腿跑了。
他痛得彎下腰,宋疆驚呼著喚人來,他卻很高興,再沒有什麼事情比起人生能重來一遍更好。
他知道她愛的是韓稷,他不想橫刀奪愛,他只希望他的人生裡沒有遺憾。
他希望從來沒有傷害過她,希望她哪怕是嫁給了別人也還是能跟他毫無芥蒂的做朋友。
他回了家,戚氏依舊大呼小叫要去沈家理論。
他也還是去了。
他不知道他冒昧地改變這些軌跡會不會使得事情出現另一種狀態,他不敢擅動,他只要沿著前世軌跡,安靜地等待著蕭稷出現,等待著淨水庵那日到來就好。
到了沈家以後他靜靜看著才不過他肩膀高的她,張牙舞爪起來活像只小野貓。
但是沒有人提起他抱她的事,那是他已經私下請榮國公夫人出面擺平了。
他的眼裡充滿了溫柔,她也許發現了,幾次疑惑地看著他,別過頭,又扭頭來看著他。
他安然不動,只改成垂眸望著腳尖。
沈家的一切都充滿了親切感,自從她出嫁,他已經很少到這裡來了,偶爾只是去找找沈宓或沈莘。
戚氏毫無疑問的落敗回府,顧至誠不出意料地打了他板子,而沒過幾日沈宓又毫不意外地帶著她到顧家來賠罪。
沈宓和顧至誠在正廳相談甚歡,他跟她在側廳胡床上四目相覷。
當年很多細節沒在意,如今再看來,她百無聊賴地玩著桌上的掰指,似心事重重。
在之後沒多久沈家就出事了,她應該是在煩惱這些。
他默默觀察了她半日,忍不住在她遞了掉落的掰指回來時道:“你喜歡,便送給你。
“
她震驚地張大眼,模樣可愛極了。
即使隔了一個甲子的時間,他臉上也還是浮出了紅暈。
她就是有一種魔力,能使得他無論何時都能因她而紅臉。
她震驚又把它推回來,“我才不要,回頭你又告狀說我拿你的東西。
“
“不會。
“他強忍著心頭湧動,“我說給你就給你.”
她睜著水汪汪的大眼盯著他骨碌碌看了片刻,“男女授受不親,我才不要.”
他便就笑了。
原來她真的打小就這麼自律。
與她在一起那麼些年,除了吃的東西,她從來沒有收過他別的什麼。
他可真喜歡這些有原則的她。
之後,顧至誠和沈宓成了好朋友。
兩家的關係也日漸融洽。
她所遇到的沈家帶來的煩惱跟前世別無不同,他總是適時在她要出現的地方出現,用著他即便相隔了一個甲子那麼久也仍然沒變去的傲嬌接受著她的一切求助。
他們跟隨顧至誠和沈宓他們去莊子裡釣魚,他“欺負”大黃,只為懷念她當時氣乎乎兩肋插刀的樣子。
他“心不甘情不願“地給她治大黃的傷藥,只因為懷念她成功報復到他時的大笑聲。
一切都是珍貴的,如同花上的露珠,因為具有時限性。
只要蕭稷出現,他就會變得沒那麼重要。
蕭稷出現了。
在她去調查伍姨娘死因的時候,他遁例暗地裡保護她,他見到她在馬車下被人群衝散,在巷子裡年少絕美的蕭稷眼露殺機地盯著她。
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他們初相逢竟是在這裡,在這一日,他的心如刀絞,本以為熟知她世界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