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小蹊還是高估了自己,也高估了饅頭村。

爬上山坡累得夠嗆不說,愣是連個毛都沒找到,饅頭村的人不吃饅頭改吃草根樹皮了?也是,這寒冬臘月的,地裡都沒啥菜了,但凡有點野菜也都被挖光了,就是草和樹根也弄回去喂牲口了。

桃小蹊一屁股坐在山坡上,看著山下灰濛濛的一片,了無生氣,滿腔的希望也飄渺了,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襲來,她覺得自己縱有一身本領,也難以施展,怕是要餓死在饅頭村了,成為穿越屆的一大笑柄。

但是,求生是人的本能,她都能從棺材裡爬出來,還能等死不成?所以她打起精神,四處又找了找,總算拾得一些柴枝短棒,勉強能做一頓飯,今晚的炕能燒熱。

桃小蹊對於這些柴火分外珍惜,碼得整整齊齊用繩子綁好挑在肩膀上。既然她現在不得不面對這樣的處境,又有的是時間,就慢慢來吧,實在不行,就每天去不同的山頭看看,維持一天是一天。

原主的身子是做慣了這些活的,儘管此時的桃小蹊心理還沒準備好,但是身體已經自發地挑起了那捆柴放在了肩膀上,因為不多,所以並不艱難。

下山的路每一步她都走得小心翼翼,怕不小心滾了下去,白忙活一場。

還沒等她到家,天上開始下雪,一開始還是不大不小的雪花,洋洋灑灑地落下來,落在田間,落在地頭,落在光禿禿的山包上,也落在桃小蹊的心裡,她嫌棄地咒罵一聲,繼續趕路。

心裡想要快一點,可腳下的路不好走,越急越慢,等她挑著柴走到家,已經是一身白雪,像個風雪歸人。

電影裡這樣的畫面演得都很唯美,她卻覺得好像女鬼,一點也不眷戀,直奔家門而去。

結果就看到門口那一堆柴,同樣是柴,那一堆高大威猛頂天立地於天地間,像個天子驕子傲視群雄,她這一堆就顯得很兒戲,像是月份不足的早產兒,無臉見江東父老。

“貝貝,貝貝?”桃小蹊放下肩上的柴,找女兒。

“娘,我在這。”貝貝應聲出來,手裡還抱著曬藥的簸箕。

“有誰來過嗎?”桃小蹊問道。

貝貝搖搖頭,“沒看到人。”

“那這堆柴是誰放在這裡的?”桃小蹊一指。

貝貝仍是搖頭。

桃小蹊就奇怪了,但是手上沒停,把那堆柴搬進了柴房,趕在雪下大前收拾好。也不知是哪個好人做事不留名,這柴還是劈好的,乾硬乾硬,能直接拿來燒。

前前後後忙活了半個多小時,總算是把柴都搬進去了,母女倆累得夠嗆,坐在門檻山喘氣。

“會是誰呢?”桃小蹊還在犯嘀咕,這麼粗的柴一看就是男人劈的,莫不是村裡有人覬覦她的美色,投柴問路來了?

桃小蹊四下看了看,一個人影也沒見著,又稍稍安心了些。再看貝貝,也是一頭大汗,跟著她忙前忙後,幫了不少忙。

“貝貝,晚上我們吃麵疙瘩好不好?”桃小蹊決定好好犒勞一下自己,也犒勞一下貝貝。

貝貝卻搖搖頭,“不好。”

“為啥不好?”

“娘,你是不是又要走了?”貝貝說完,眼淚就掉了下來。

“誰說的,我不走,我哪兒也不去。”桃小蹊拿袖子給貝貝擦去眼淚,問她,“誰告訴你我要走的?”

貝貝越哭越委屈,已經泣不成聲,小身子不住地顫抖。

桃小蹊心狠狠地揪了起來,把貝貝摟進懷裡,拍著她的背,“我不走,哪裡都不去。”

後來她才知道,是小丫頭覺察出這幾天她給她吃的太好了,怕是最後的晚餐,眼瞅著麵缸裡的面沒了,米也早沒了,更別說雞蛋啥的,就是雞也被娘殺了一隻雞來吃了,頗有吃了這頓不管下頓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