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大嫂悲痛欲絕,泣不成聲。

桃小蹊的頭皮發麻,怔在原地,她早就有感覺,可是一直不敢往這方面想,沒想到,人心真能狠到這地步啊!

李南秋的世界顯然崩塌了,她好不容易才原諒的爹孃,原來是劊子手。

“你和大哥知道這事嗎?”桃小蹊問。

大嫂搖搖頭,又點點頭,“一開始不知道,後來知道了。”

“知道了也沒去找?”李南秋紅著眼睛問。

大嫂沉默。

“默丫頭知道也這事?”桃小蹊再問。

李南秋驚恐地看著大嫂,“默丫頭知道嗎?”

“我不知道。”大嫂全身像是被抽空,聲音如蚊蟲。

“我想,大概是知道了。”桃小蹊說道。

李南秋再一想,也就明白了,明白了為何默丫頭的眼神是那樣的決絕和冷漠,明白了,她為何不願意跟他們走,傷害自己的人就在眼前,怎麼還會給他們機會再傷害自己一次呢?

桃小蹊用衣袖抹了下臉,頭也不回地進了屋。

屋裡默丫頭抱著那個瘦弱的孩子,嘴裡輕輕哼著不成調的曲子,那聲音像是來自遠古,古老而沉悶。

天擦黑不見五指的時候,男人終於回來了,果然是沒有腿,板車下面有四個輪子,這便是他的腳。

默丫頭一改沉默,走了上去,給男人卸下背上的布袋,又把他從板車上抱下來,放在孩子們一起,拿毛巾給他擦乾了頭髮,最後還給他一個白麵饅頭,那饅頭還是桃小蹊帶過來的。

所以她是明白的,她只是不肯原諒她們而已。

瘸子早看清了屋裡的人,但是他也不說話,好像屋子裡就是妻子和孩子,別人壓根入不了他的眼。

“你們說她是拐騙來的我是不信的,他們夫妻感情可好,她也從沒跑過,還生了四個娃娃,時常還夫妻倆一起出去乞討,日子雖說是苦了點,但是還是挺和睦的嘛。”村長說道。

桃小蹊看到默丫頭眼裡的善意和溫柔,那是對著男人才會顯現出來的情感,也許,是這個男人給了默丫頭別人不曾給過她的東西吧。

“默丫頭,爺爺奶奶已經不在了,你爹孃都有工作了,能掙不少錢,養活你們一家不成問題,我也可以給你男人找份工作,你要是願意,你也可以來我工廠上班,你的孩子,三嬸都會讓他們接受教育,讓他們健康長大成才,這樣,你願意跟我們走嗎?”桃小蹊妥協了,無條件地妥協。

默丫頭眼裡終是含了淚,咿咿呀呀指著男人看向桃小蹊,像是詢問,亦像是懇求。

桃小蹊點點頭,“他跟我們一起走。”

就這樣,默丫頭一家六口終於離開了這個山窩窩,桃小蹊一直不願意去問這些年她到底經歷了什麼,是怎麼熬過來的,那肯定很艱難。

她在工廠附近,給默丫頭一家買了房子,又給男人安排了工作,男人雖然沒了雙腿,但是手是勤快的,雖然習慣了沉默,但是喜歡笑。

默丫頭唯一不能原諒的是李老漢和李婆子,這倆人都走了,也就不打緊了,還有就是她的爹和娘,她也不能原諒。

大嫂每天過來幫她帶娃,默丫頭從不叫她,也從不和她說話,她做她的,默丫頭就當她沒來過。

大哥根本不敢來,每個月偷偷給瘸子塞錢,瘸子只是笑笑,並不接受,大哥就此落下心病,老得很快,身體越發的不好。

於桃小蹊而言,她最後的心病也了了,這一世可以活得坦然而放肆,但是她卻哪兒都不想去了。

這年,滿滿考上了海軍學校,真的成了一名準海軍,就不知道她以後能不能開上航空母艦,但是就她入取的軍醫專業來看,估計夠嗆。

不過這樣光宗耀祖的事自然是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