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怎麼這樣?

明明說的都是兩人詩文不好,可是她那氣定神閒的樣子,卻顯得她根本無所謂。

而自已就像個蠢而不自知的顯眼包!

周圍幾個已經忍不住掩嘴嗤笑出聲。

陳麗芬咬著唇,饒是再尖酸刻薄,也想不出該怎麼反駁來,只好氣咻咻地瞪了林蘇蘇一眼。

林蘇蘇看著她的樣子,也不以為意。

所謂的詩會比拼,又不是殿堂考學,不過是一堆人聚在一起賣弄風騷而已。

誰的詩文好不好,又沒有一條硬性標準,只不過附和得多了,自然是那家裡背景好的得個頭籌。

原主不過是商戶之女,出身低微,即便肚裡有些才華,也只會遭貴女們嘲諷,去這種場合本就是湊數的,安排個末等也是顯而易見的。

而陳麗芬就不同了。

狄人本就是遊牧族,騎馬打仗是強項,但詩文歌賦委實不在行。

可是自陳家遷入上京以來,不得不被這種風雅俗好同化。

而陳麗芬,實是她寫得太爛,偏又沒有自知之明,每次有人挑這種局,她總要興巴巴地來挑戰一二。

結果自然是貽笑大方。

連夫人在臺上看著兩人口角,笑而不語。

今天她是第一次對林蘇蘇產生了些微的滿意。

不卑不亢。

言語間落落大方。

風華氣度不輸在座的幾位貴女。

其他人看著林蘇蘇的目光也有了些變化。

莫非商戶之女說話都是這般豁得出去?

你想潑她一身屎,搞不好她要拉著你一起臭 。

有了陳麗芬這個插曲,其他人都識趣地不來招惹林蘇蘇了。

林蘇蘇聽到她們說起上京裡的風物,正聽得津津有味,接著便聽到鎮北王這個名字。

一個婦人說道:“聽說那鎮北王要回來了,恐怕上京城裡要不太平了。”

“是啊,狼面鬼軍一出沒,連府裡鬧奶的小娃都不敢大聲哭了……嚇人啊。”

“他那種人,在北疆這麼些年,死在他劍下的屍骸只怕都成了山。”

有人小聲說:“別在背後議論,萬一被知道了,怕是要遭災。”

“怕什麼,他哪有那麼快回上京。”

“……”

林蘇蘇饒有興致地聽著。

這鎮北王姓越,名遲功。

但也有人說,老鎮北王越石城長年在外,這孩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越石城的種。

越遲功並不是出生在上京的。

當年天狼山一戰,越石城帶著越遲功回上京住了幾年,說是越遲功生母已過世,後來越石城戰死沙場,越遲功便襲了爵位。

他兼著御史司的活,手段狠厲,無數同僚,都唾罵他為達目地,汙穢不堪,衣冠禽獸!

聽說當年在學宮裡時,這越遲功就因為聽到夫子只是議論了幾句老鎮北王,第二日,那素日儀態萬方的夫子便手持白旗,跪在英靈殿前方,後來發現,老夫子講課的舌頭都沒了。

睚眥必報,殺人誅心。

從那以後,人人見這越遲功便如見鬼煞,再也沒人敢在他面前嚼這種舌根了。

好在他後來便去了北疆,很少回上京。

聽說他手下的兵將,都學他一樣,出入敵陣時,會覆上青面獠牙的狼頭面具,黑袍加身,在北境出入時,所過之處流血飄櫓,仿若閻羅再世。

“……”

“…………”

在她們的描述裡,鎮北王是一個品性陰戾、心狠手黑,睚眥必報的惡魔。

但若不是這人領著兵將烽煙黃沙在邊境廝殺奮戰,如何換得這些上京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