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丁穿過走廊,進到盡頭左手邊的房間門口。

還沒進去,裡面傳來一陣老婦人的哭聲。

隨後他看見軟得像一攤泥的老太太被攙扶了出來。

老太太面色枯黃,兩個下眼皮又厚又腫,滿臉傷心。

扶著她的中年男人林丁似乎有點印象。

聽對方的聲音,終於想起來他是那天晚上的計程車司機。

司機神情落寞,滿眼自責。

用一團幾乎能搓出小疙瘩的衛生紙擦著鼻涕和眼淚。

“怪窩,都怪窩。”

“是窩把娃害撩……”

這對母子雙目無神,傷心地從房間走出,從走廊的盡頭走向更深沉的黑暗。

林丁走進房間,就聽見一個國字臉,滿臉鬍子的粗狂男人,正在破口大罵。

“他媽的,都幹什麼吃的?”

“讓一個新人去當誘餌。”

“把人給害死了!”

另一個壯實的,上唇很厚,眼睛放著精光的男子說道:

“其實也不怪他們,是那個孩子自已衝上去的。”

“自已衝上去!他不想活了?”

“是啊,不知道怎麼了,我們都沒反應過來。”其他幾個人解釋著。

“靠!”串臉鬍子男人握緊碩大的拳頭捶了一下玻璃茶几,把杯子裡的水震得晃盪。

看見林丁敲門進來,鬍子男吼道:“幹什麼的?!”

厚嘴唇男周成解釋道:“我們新招來的小隊成員。”

鬍子男張安寧露出極其厭煩的眼神,很鬱悶地說道:“服了,又他媽是學生?”

“不知道會長怎麼想的,盡招沒屁用的新人蛋子,吃力不討好。”

“美其名曰,培養後備力量,一個個蠢得要死。”

張安寧不是沒意識到林丁的存在,他這番話就是給他說的。

旁邊的周成尷尬地輕咳兩聲道:“老張,也不是所有人都是……”

張安寧指著林丁說,“你說他?能幹啥?”

“超凡者!”周成語氣有些驕傲:“好好培養,未來絕對是可塑之才。”

“哦?”張安寧眼神有些玩味,“什麼能力?”

“潛伏,夜視,夜間能力增強。”周成解釋。

這是林丁加入獵獸小隊的所丟擲的籌碼。

“哼!”張安寧吐出一口濁氣,想要承認林丁的獨特,但礙於老人的面子,又不願意道歉。

他趾高氣昂地說:“小子,我承認你有點東西,但不會太多。”

張安寧的脾氣本來就暴躁,再加上最近的新人出了意外,這讓他心情更加煩悶。

煩悶就需要發洩。

發洩目標作為一個毫無實力、毫無資歷、清澈又愚蠢的大學生正好。

張安寧看著林丁異樣的眼神說道:“別不服,有本事坐到我這個位置。”

獵獸協會有很多小分隊,只要能力足夠強就可以代替上面的人。

張安寧比周成所在的小分隊高好幾個級別。

周成所在的小分隊,除了林丁,其他幾個人進入協會的時間都在兩年左右。

他們是一支很年輕的隊伍,正好適合磨鍊新人。

站在對面的林丁,很能理解張安寧的情緒。

但理解並不代表認可。

剛進門就被一個“身居高位”的“老油條”劈頭蓋臉地攻擊。

他很不開心。

但令他更不開心的,是對方趾高氣昂的態度。

是對方向他丟擲來的“橄欖枝”。

就好像是在說,“孩子,如果你牛逼的話,就證明你自已的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