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洗染塵纓,歸來芳草平。

一條藤徑綠,萬點雪峰晴。

常言道虎毒不食子,北靜王再怎樣也不能手刃了親子,至多是雷聲大雨點小:一個兒子已經沒了,總不能再沒一個兒子吧?到最後段宏就是被打的躺在床上幾日動不得而已。

段青舟將這一切看在眼裡,默不作聲,妻子的仇不能這麼算了,段宜亦不能讓他死的不明不白,他來了招更狠的,直接報告聖上,他的親舅舅。

於是乎北靜王府一家子得到了進宮的旨意。

男人們在前朝議事,女人們則在後宮談話。

皇太后她老人家貼身伺候的嬤嬤抱著段綺,皇太后喜眉笑眼的近距離去瞧。

“喲,瞧這眉眼,和江陰小時候一模一樣.”

皇太后她老人家簡直笑得合不攏嘴,對於段綺,也有點愛不釋手的意思:“綺,這個名起得好。

流綺星連,光色也。

正好今年川郡上貢了一條單絲碧羅籠裙,還有一條百鳥縷絲裙,你且帶回去,好生留著,待阿綺大了穿.”

楚翹連忙跪下行禮:“謝過太后.”

幾個女人一番寒暄,待出宮之時,楚翹抱了女兒,帶著一大堆賞賜找到了丈夫。

“平白得了兩條裙子,阿綺算是有福了.”

楚翹將襁褓遞給丈夫,自己瞅著四下沒人,甩甩痠痛的兩隻手臂,覺得進一趟宮簡直比做一天農活還累。

身上掛一堆金銀首飾,她簡直是厭煩透了。

“你將事情說與了聖上,聖上是如何個說法.”

楚翹將臉扭向丈夫,打了個小小的哈欠。

段青舟抱著女兒,臉色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不陰不晴的,教人實在看不透:“段宏弒兄殺妻,聖上留了情面,將他流放至南疆,此生只怕無妄回京.”

他緩緩說道,抬起好看的丹鳳眼瞧向了妻子,是個欲言又止的模樣。

楚翹被他看得奇怪,於是拿手搭了他的胳膊,一張小臉湊得很近,笑眼彎彎的問:“要說什麼就說什麼,與我遮遮掩掩的做甚?”

段青舟瞧著妻子笑眼彎彎的樣子,心裡再沉重也不好得表現出來,也跟著勉強一笑:“也非是什麼大事,聖上下旨擇吉日讓我承襲王位.”

楚翹眨巴兩下眼睛沒說出話來,因為一口涼氣全倒回了肚子裡--老王爺還活的好好地,段青舟承襲什麼狗屁王爺,這不唯恐天下不亂嗎?“可是當真?”

未了,楚翹問出這樣一句話。

段青舟點點頭,他跟個老古董似的一本正經,顯然不是個愛開玩笑的。

輕輕地邁出腳步,楚翹嘆了口氣,勾著腦袋簡直快要愁死了:“聖上是怎麼講的啊!”

段青舟長眉微蹙:“聖上言北靜王教子無方,難以堪當重任,早日讓世子承襲王位的好.”

楚翹是個愁眉苦臉的苦悶樣子:“你爹又是怎麼想的?”

段青舟如實回答:“並未反駁,也未謝恩,不言不語,但料定意難平.”

楚翹兩手一攤:“那是肯定,咱活的好好的,憑什麼讓兒子頂上?明眼人一看就能瞧的出來聖上這是在削潘.”

來京城混了一段時日,又有段青舟楚寧傳遞訊息,楚翹對如今的局勢稍稍有所瞭解。

這北靜王幾十年前跟著聖祖皇帝打天下,因戰功赫赫,被封異姓王,兵權沒交出去,也算得上是擁兵自重。

但一直在天子眼皮子底下活動,很向政府靠攏,算得上安分守己。

可如今聖上一下子就讓人交出王位,雖說物件是自家兒子,可到底這北靜王沒當到上限,讓人家活生生的退位,可不是在欺負人嘛!“聖上,不是很英明吶.”

楚翹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