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永璉與福晉來向帝后請安。

宛溪舉止從容有度,規矩得體,話語溫溫柔柔的,琅嬅看著她,一下子想起剛嫁給弘曆的自已,心中更多幾分對這孩子的疼惜。

都說當了婆婆,會不喜歡自已的兒媳婦,對兒媳婦怎樣都看不順眼,皇室中也有類似的例子。

琅嬅並不曾有這樣的想法,她很滿意宛溪這個兒媳婦,瞧著永璉與宛溪彼此依偎,視線相對不覺流露出情愫,琅嬅面容含笑,側首望一眼弘曆,兩人皆是感到欣慰。

留兩個年輕人說了會兒家常話,便要準備午膳,弘曆興致到,讓永璉陪他下會兒棋。

這時青硯來報,說儀妃在外求見,宛溪連忙迴避,雖說現在永璉還沒有出宮建府,後宮裡的事她終歸是不方便了解過多。

“臣妾向皇后娘娘請安。”

“快免了,坐吧。”琅嬅點點頭,“早上天冷,你怎麼過來了,當心受了寒。”

儀妃笑道:“病了這些時日,好不容易有些力氣,來向娘娘謝恩。”

琅嬅怔了一瞬,明白過來是為什麼事,失笑:“果然讓皇上說中了,本是想離宮前幾日再告訴你,都被淑妃說破了。”

綺瑩替檀音解釋道:“是臣妾自已困住了目光與心境,淑妃妹妹提前告知,也是希望能讓臣妾開心一點。”

宮中姐妹之間相處融洽,也能讓琅嬅省去管理上很多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樂於見到。

琅嬅笑言:“既然已經知曉,就讓身邊的人提前備起來吧,要是有什麼缺的,就早點告訴本宮,即刻補上。”

“是,娘娘,臣妾曉得。”

按照本朝規矩,正月理當在紫禁城中過年,今年卻例外,連元宵都在圓明園度過,直到承郡王婚禮告一段落才起駕回紫禁城,而後自紫禁城出發東巡齊魯。

回紫禁城之前,弘曆召見了在京城裡待了近三個月的李尹。

李尹一直被看守著,從來沒有獨自一人的時候,和在自已的王都接受臣民敬仰不同,那時的身邊跟著人,因為他是未來繼承人,至於如今嘛,他不過是普通的李朝王室,已經不復昔日的尊貴身份。

兩者的待遇天差地別,久而久之,李尹心裡就形成了落差。

“這段日子住的還好嗎?”

李尹面容恍惚,半晌想明白剛才皇帝問了什麼,回答道:“微臣一切都好,謝皇上掛念。”

弘曆聽出來李尹對自已稱呼的差別,挑起眉:“來到京城許久,還沒有見到族人,心裡一定很不好受吧?”

這話一下子觸碰到李尹的敏感肌,“微臣不敢有怨。”

“那你可曾反省,自已做錯了的事。”

“……”李尹囁嚅著嘴唇,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數月前說一句錯一次的經歷在他心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同樣的錯誤他不敢再犯第二次。

弘曆眼風一瞟,對殿外道:“將東西拿來。”

李尹感到莫名。

很快他內心的疑惑得到解答,那是一封沒有密封過的信,見到表層的字跡,李尹頓時身體一激靈,如遭雷轟。

是阿妍的字!

“已經認出,怎麼不開啟看看。”

李尹彷彿成了牽線的木偶,被人提起胳膊去拆開信紙,目光自動鎖定書信末尾的一句話。

“問世子安,玉妍一切都好”。

李尹的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在皇帝輕微但重如千斤的呼吸聲中面紅耳赤,額角汗水顆顆滾落。

緊接著,進忠又遞上來幾封信,全都是金玉妍筆跡,最後一句話無不是向李尹問安。

當初進忠帶人搜查景陽宮,起初只找到了沒有密封的那封信,後來審問景陽宮人得知,金玉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