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恭敬行禮:“七日前,奴婢剛從萬春亭出來,忽然看見慎嬪與嘉嬪二位主子的貼身侍女站在廊下,湊得很近,特地放輕了聲音,像是在說些隱秘的事,手上還過了一個精巧的荷包。沒過多久她們就散了,但慎嬪主子的侍女沒有離開,站了一會兒等來一個人,就是翊坤宮裡的懷袖姑娘,那荷包也到了懷袖姑娘手中。”

“兩人說話的時間不及與嘉嬪主子侍女那樣長,只是幾句話的工夫,離開以後,奴婢又看見嘉嬪主子的侍女從廊柱後面探出張臉來,耐人尋味看著那二人遠去。”

話說完,進忠看一眼吳書來,後者輕輕點頭,進忠明白了,立刻退出殿去,帶著人到翊坤宮懷袖的住處搜查。

已是黃昏,天色還沒徹底陷入黑際,宮女們上前掌起燈燭,默不作聲地完成自已的分內之事,能夠聽見的唯有衣料摩擦發出的一點點聲響,連呼吸都顯得有些凝滯。

接著各式茶點奉上,但瞧今日這情形,怕是誰也吃不下去。

金玉妍身體微微向前傾斜,沒有溫度的視線落在小宮女身上,心裡盤算著怎麼收拾淑妃叫人帶來的這個人證。

在此之前,她必須想辦法解除落在自已頭上的嫌疑,不管是真是假。

歷數大清這片土地上的各朝各代,後宮嬪妃爭鬥從來都是血淋淋的,而外族來的女子漂泊無依,想要謀奪高位,除了自已狠心斷情別無他法,孤注一擲,下場註定了生或者死這兩條路。

非生即死。

金玉妍要選擇的路只有生。

她從李朝遠道而來,嫁給還是先帝皇四子的弘曆為格格,進了宮,生下兩個皇子,並不是為了做一個小小的嬪位,妃位、貴妃、皇貴妃甚至皇后,她都要一步步腳踏實地地爬上去。

若是死了,要麼被禁閉深宮荒涼度過後半生,要麼三尺白綾了卻自已這條性命。

絕不能活成這個樣子!

玉妍自認為是李朝最美的女子,帶著世子的託付,要讓李朝和玉氏在大清也有說話的地方,怎麼能夠輕易被打倒、打敗呢?

上一次她從嬪位跌落常在,慢慢升了回來,那麼她就要牢牢抓緊自已的機遇,日子過得穩穩當當的,讓所有人都對她刮目相看。

為了世子,金玉妍可以付出自已的全部……

先帝四阿哥弘曆的府邸裡沒有一個能與她打的。

這些人個個都自詡名門望族出身,表面一團和氣,實則心裡有幾個是看得上她金玉妍的,她也不在乎,福晉和善,側福晉盛氣凌人,受寵的高格格精明又天真,驕傲得像只孔雀,得捧著順著。

金玉妍能屈能伸,這些又算得了什麼,所以她透過高格格搭上了福晉,同時與福晉的陪嫁侍女素練關係融洽,常常對素練說一些“體已話”,表明自已順從信服於福晉。

素練不疑有他。

於是,金玉妍就這樣隱藏在幕後,做一件件自已想要做的事情,誰都查不到自已,被懷疑的人永遠是其他人。

可偏偏,在進宮以後她遇到了一個勁敵,不論什麼時候都能一眼看穿她。

這種感覺就像是自已不著衣衫站在別人的目光下,讓金玉妍百般不適,長時間這樣,她最終產生了一定要以最周密的佈置除掉這個人的心理。

心態影響下,她連昔年自詡高貴出身、萬事不屑一顧的慎嬪都不多看一眼,並與慎嬪烏拉那拉氏達成一致的合作。

要讓淑妃登高跌重。

在金玉妍的佈置裡,只是除掉一個淑妃並不能滿足,她的永珹是皇上登基後生下的第一個皇子,身份貴重,二阿哥受到牽連,大阿哥和三阿哥平庸,皇上必然看重永珹且委以重任。

永珹不管養在誰那裡,都是她金玉妍的兒子,這是無可改變的事實,她這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