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跟著主兒出去,怎麼伺候的,讓主兒的手燙得這麼紅?!”

回到住處,阿箬一看青櫻指尖紅通通的,連忙換了冰水,轉頭衝惢心微酸:“到底不是跟著主兒的家生丫頭,不知道心疼主兒!”

惢心不敢與她多辯,只好低下頭去。

“是我沒伺候好太后,弄傷了自已,你怪惢心作甚。”青櫻不耐提及此前偏殿的事。

阿箬自詡是自家小姐的陪嫁丫頭,見主子不豫,訕訕地住了嘴。待青櫻塗抹完膏藥,她才又起話頭:“明日皇上正式登基,奴婢聽前頭定了年號是乾隆,之後便要冊封潛邸舊人。”一派笑吟吟的語氣,似乎冊封就在眼前:“主兒在潛邸裡就是側福晉,先帝敦肅皇貴妃同是側福晉,初封貴妃,想來主兒必也是貴妃,甚至皇貴妃了。”

“誰許你這樣說的!”

青櫻嘴上呵斥著,心中微妙一蕩,穩了穩心神吩咐道:“你出去。再這樣言語沒分寸,我就將你送到外面去。”

阿箬嚇白了臉,張了張嘴想為自已求情,奈何青櫻神色嚴厲,一時聽不進她的話去,惢心將她扶起,眼色示意,阿箬眼角漫上幾滴淚,不得不無聲退下。

偏殿的刁難不過幾個時辰就傳到了養心殿。

弘曆想了想,只用蠢一字評判這個世界的原身。

王欽從旁人那裡聽來,這個旁人卻是福晉富察氏身邊的侍女,宮女和太監的勾連都快擺到明處了,原身竟任其發展,不止王欽,李玉也生出了旁的心思。

青櫻受太后斥責,李玉眉宇間的憂色就落入弘曆眼底,清晰可窺。

堂堂皇帝,身邊都是些不忠心的,混成這樣,丟臉。

先帝駕崩後的這場暴雨連下兩日,到這日傍晚方停下,天色依舊暗淡,養心殿內早早地燃起了燭火,弘曆處理罷政事,一邊練字,一邊想著未來如何。

原身記憶中,烏拉那拉氏是他青梅竹馬,相識幾年,本應選三阿哥福晉,落選後又應選原身的福晉,若非先帝以烏拉那拉皇后狂悖而不許,福晉之位就落到烏拉那拉氏頭上了。

正因象徵嫡福晉身份的如意曾到烏拉那拉氏手中,此後福晉富察氏對其心生忌憚,與側福晉高氏都不喜烏拉那拉氏做派,雙方的不和在潛邸中人人皆知。

原身每次勸烏拉那拉氏多忍讓,反促使了三人的爭鬥愈發激烈。

不久前,更是生出了一些大阿哥永璜生母為福晉所害的傳聞。

“……”弘曆已經不想評判了。

“皇上,青主兒來了。”

李玉的聲音響起,殿內忽然多出一人,弘曆頓筆,自書畫中抬起了頭,冷眼看著彎腰弓背的人,“你是越發會當差了,側福晉來便來,倒顯你殷勤。”

寒風落葉直直掃在李玉臉上,颳得發疼,李玉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伏首請罪,喉間滾動,卻半句話都不敢吐出口。

皇上這才剛登基不久,怎地威勢比先帝還重?

李玉心中層層困惑。

“來人。”弘曆沒理他,喚來殿外站著的一個小太監,“去告訴青福晉,她可以回去了,再隨意來養心殿便問她的罪。”

一個即將入東西六宮的新帝嬪妃,先帝喪儀還沒結束呢,成天瞎轉悠,把人擋回去都是輕的。

“是。”小太監低著頭,應喏退出殿。

且不管等在殿外的青櫻聽到口諭是什麼反應,弘曆滿意地看了看自已寫的好字,傳喚王欽:“你走一趟景仁宮,叫侍衛加強戒備,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若有擅闖,讓皇后處置了人,不必來回稟朕。”

前朝本就未商議定安置景仁宮皇后的事,烏拉那拉氏來養心殿無非是為景仁宮皇后說情,殊不知她的舉動只會讓太后更恨景仁宮那位,要麼她自已死,要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