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存總喜歡扣住沈雪禾的腰,將她牢牢鎖在懷裡。
無論是躺著、坐著,還是站著。
如今亦是如此。
鮮血沿著他的肩膀流了下來,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郁腥甜的味道。
似是疼痛,他們同時顫抖著。
紅紅的一片。
黏糊糊。
溼漉漉。
……
回來半個月了,陸存的官職依然沒有下來。
這天,他終於耐不住,撈起盛硯就往宮裡去。
盛硯氣鼓鼓地問:“你拿我當入宮令牌用嗎?”
陸存揉了揉他的臉,笑道:“哪有,你比令牌好用多了。”
“再說了,你不是自詡孝順嗎?我這是給你盡孝的機會。”
他實在受不了全職當老師的日子了,他是屬於話比較少的人,如今卻不得不滔滔不絕,說得嘴巴都乾涸了。
必須得找個正經事兒讓他透透氣。
陸存不理解,他的軍功政績疊在一起應該很清楚才對,建安帝到底為什麼把他擱置起來?
他迫切地想要為大靖貢獻自已的力量!
他想升官!
陸存一走到宮門口,整個人就清冷寡言了起來。
盛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上回是這樣,這回還是這樣。
難不成,老師其實很怕進宮?
不對,他怕的話就不會主動進宮。
假模假樣。
“自已走吧。”陸存把盛硯放了下來,“跟好我,別拖累我的速度。”
盛硯理了理衣衫,仰著小腦袋,走得虎虎生風。
到了大殿門口,盛硯高傲地挺了挺胸,直接進去了。
他還特意轉過頭,大聲道:“跟好我!”
陸存內斂地朝侍衛笑了笑,說道:“世子想念陛下,催著我儘快過來。”
說著,他微微側過身,露出了衣服上明顯的褶皺,顯然是被小孩子折騰過的痕跡。
侍衛同情地看了他一眼,“陸大人裡面請,我這就去稟告聖上。”
陸存點了點頭,禮貌地回應道:“勞煩了。”
因為陸存他們來得早,建安帝剛吃過早膳,一天的事務還沒有開始。
盛硯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來,看著就喜人,尤其是他長得這般玉雪可愛。
建安帝笑呵呵地把他放在桌上,同他玩鬧了一會兒。
陸存安靜地站在一旁,不時地看向建安帝。
淡淡地、平和地看。
建安帝無法忽視這樣的眼神,吩咐張秋實把盛硯帶走後,這才坐到了主位。
“予之,你今日有話對朕說?”
陸存沒有直接說明自已的來意,而是從盛硯說起。
“世子聰穎絕倫,但心思並不在讀書上。比起書中的內容,這個年紀的孩童往往更向往外面的世界,總是坐不住。”
“按理說,順應孩童的自然發展,讓他快樂成長,長成一位有情義、遵律法的宗室子弟也未嘗不可。”
“但微臣實在不忍見這等天資被蹉跎。敢問陛下,您意欲令微臣將世子培養為何等人物?”
建安帝原本鬆散的坐姿陡然僵硬了一瞬,隨即端正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