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在,旺富剛要找個地方眯一會。

就聽屏風後有動靜。他馬上睜開老眼,站直身體一甩拂塵迎了上去,“皇上,您怎麼又回來了?”

御梟寒沉著臉。

心裡暗罵,真是個不省心的女人。屁大點事也要牽扯他的心緒。乾脆親自處理掉好了。

“前頭引路,去詔獄!”

“什麼,去詔獄?”旺富驚。當感到御梟寒看來的恐怖眼神後,什麼也沒敢多說,“是,皇上!”

麻溜出去。

所謂引路,不光是帶路,還有叫人,通知人,伺候更衣,叫人備車輦什麼的呢。

你以為貼身大太監那麼好做的嘛。

前一秒還昏昏欲睡,下一秒就得打起十二分精神。

路上,坐在御輦上的御梟寒忽然有了回去的衝動。什麼人啊,一個毒婦,腳踩兩船的下賤女人。怎麼值當我親自去見呢。

想了想,忽然問道,“老貨,知不知道,詔獄內不配合的犯人最後都怎麼處理了?”他以前很少在京城。只知道這不是個好地方,有生無死。

具體還真沒了解過。

旺富聽了這話,脊背一緊。

能在數千個太監中脫穎而出被新主子選中。哪能沒點察言觀色的本事呢。

他吧,乍開始聽到皇上忽然叫錦衣衛指揮使來,秘密交代要提審戰府的少夫人時,也是往香豔上想了。畢竟,皇帝姦淫臣妻之事古已有之。

兒媳婦都能霸佔呢。

皇家就這尿性。

何況,這還是個死了丈夫的寡婦。男未婚女未嫁...

可剛錦衣衛來探口風,他又覺得是想多了。許是皇上英明神武,有其他的訊息門路。的確調查出這個姬嫚煙就是帝國奸細。

可這會,怎麼忽然要親見了。

他要怎麼回答...

糾結半晌,他憑第七感給了隱晦回答,“呵呵回稟黃爺,老奴也沒親自去過。但聽說男的沒有活著出來的...”出門在外,御梟寒化名黃爺。

御梟寒果然如他願接話,“那女的呢?”

旺富扯了扯嘴角,“大概是...先...”

“快說!”御梟寒已經想到不好的地方了,語氣憤怒。還有他沒察覺到的焦急,“實話實說,恕你無罪!”

旺富再沒猶豫,眼睛一橫,小聲道,“大概是先奸後殺!”

御梟寒聽罷,直起身子。

卻並沒出現旺富預想的,為救臣妾下令疾行什麼的。

反而比之前還要平靜。

只有御梟寒自已知道,他此刻已經怒火中燒。隱在衣袖下的手攥的緊緊的。若真的發生,你個賤婦就等死吧!

腦海中,忽然回憶起半月前在自家院子後門撞見的一幕。

她...

竟然跟自已的師兄...

他們花前月下,有說有笑。

腦門的綠,比一劑送行毒藥都來的讓人怨恨。他終於忍不住下令,“加速!”

*

詔獄。

所有錦衣衛都嚇壞了。

打牌喝酒的立即收起不該出現的,站起身...

審訊的立即收起刑具,背在身後,像鵪鶉似的站好...

黑色的靴子不急不緩的上了臺階。靴子的主人看了看牌匾上的“詔獄”二字。據說是高祖皇帝親筆題名的。再來,視線轉到神聖威嚴的狴犴石雕上...

他露出冷笑,“平生好訟,明辨是非,秉公而斷...”邁步越過。“哼!”

細微的輕哼,立即讓門口接待的錦衣衛鎮撫使鄒宏軒聽出來者不善。緊跟上去,小聲提醒,“皇上,閻大人在裡面審訊。不如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