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雲天終於還是忍不住氣道,“你這是發脾氣給誰看?”
雲曦抿著唇,偏過頭去,“今日是你我大喜之日,我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不能發點脾氣?”
葉雲天皺眉反問,“委屈?若不是你喊了北征軍的人過來,豈會鬧出這些事端?”
雲曦聽到這話,不禁惱怒道:“我說了我只是前幾日去打馬球時提了一句,根本不知道他們會來!你就是不信我!更何況叫了他們就是有錯嗎?明明是你姑母不上心、沒做提前好準備,這才攪了咱們的婚宴!”
葉雲天不語,腦海裡閃過姑母委屈落淚時的模樣,再看眼前雲曦不斷地抱怨,心裡的失望越來越濃。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努力控制住自已的情緒,這才轉身出去,喊了丫鬟進來清理。
他長嘆了口氣,不想再去爭執,“好了,不早了,你先歇著吧。”
雲曦是他舍了宋雅、用北蠻一戰的全部戰功求來的女人,不論誰對誰錯,眼下再去爭論這些根本沒有任何意義,只會讓兩人生出嫌隙。
若如雲曦所說,今日的晚宴確實是作為主家的將軍府沒有做到位,失了禮數。
雲曦也在這件事上受了委屈,這種大好的日子,她卻沒有得到賓客們的尊重,這就是不給將軍府的面子。
說到底,還是他不夠份量。
“雲天哥,雲天哥!都這個時候了,你去哪?”雲曦見葉雲天要走,頓時慌了,連忙去上前拉住對方。
葉雲天卻根本不做停留,略帶自嘲地說道,“我去前面找李管事核對回禮之事,你先歇息吧,不用等我了。”
說罷,他抬頭看了眼夜空,苦笑著抿了抿唇。
如今遭受的一切,他再不滿,也只能忍著受著。
他知道,一旦自已產生了一絲悔意,這種情緒就會在心裡生根,不斷髮芽。
是他先棄了宋雅決意要娶雲曦的,又怎麼能先行後悔?
大步出了後宅,葉雲天在前廳找了張桌子,拿起桌上的酒壺大口灌了起來。
雲曦在新房裡等了一夜,都未見到夫君的身影。
她死死咬著唇,雙拳攥的發白,指甲深入掌心,一滴滴殷紅落在地上。
新婚之夜,夫君寧願坐在外面,也不願和她同房,如此行徑,怎能不叫她覺得羞辱。
可這羞辱卻並非來自於那些剛才譏諷離席的賓客,而是那個她嫉恨入骨的女人。
她一想到待宋雅到了南疆知道此事,必定會幸災樂禍躲著偷笑,她就恨得牙癢,氣得胸悶。
“宋雅,別以為回了南疆,我就會讓你好過!等著吧,很快我們就又會見面的,這次我看你還能往哪兒逃!”
一夜無眠。
第二日天微亮,雲曦就命下人們在廚房裡忙碌起來。
居灶君蒸騰著美食的香氣瀰漫了整個將軍府,勾起葉雲天肚裡的饞蟲,在前廳的座椅上醒了過來。
用朝食時,兩人都心照不宣地遺忘了昨日的不快。
一頓囫圇,下人收拾好碗筷後,雲曦和葉雲天便一併去宮裡上朝,一副新婚燕爾、如膠似漆的模樣。
和和睦睦的景象,讓姑母和姨娘們都有些詫異。
畢竟她們可是做好了今日再被斥責一通的打算,還想著稍後就告辭回夫家呢。
姑母積攢了一夜的情緒,此刻隨著兩人離府,也終是消散大半。
朝堂之上。
頂著百官的不待見,葉雲天微微闔眸,不去理會,倒是雲曦,上下朝時不知怎麼竟和幾位文官搭上了話。
葉雲天皺了皺眉,那幾人是戶部和吏部的侍郎,乃是張丞相和王安之一流。
他還記得自已在宮宴之時,可是得罪過王安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