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宋雅僱傭返回南疆的車隊就從皇都正式啟程。

踏上歸途的宋雅此刻心情是難以言喻的激動,她如今終於擺脫這個危機四伏、勾心鬥角的地方了!

自此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

至於系統釋出的攻略葉雲天的任務,她相信,一切盡在她的掌握之中。

要不了多久,當葉雲天知道一切的真相時,憑藉對方的性格,好感度必然是會直接拉滿的。

僅僅是這樣,當然還不夠……

“小姐……”

福寶乖巧的坐在一旁,她看得出自家小姐有些情緒不寧,傾身靠近,握住她的纖手,眼裡滿是心疼。

三年前的大婚之日,小姐嫁入將軍府時有多風光氣派,今日離開之際便有多麼清冷落魄。

天邊雷聲滾動,烏雲密佈,隱約有雨。

延綿百米的車隊浩浩蕩蕩出了城門,在空闊蜿蜒的官道上甚至扎眼,可仔細看去,卻連個送行的人都沒有。

不免讓人感到唏噓。

“籲——”

馬車剛行駛不久,忽地急剎,猝不及防間宋雅悶哼一聲,栽倒在福寶懷裡,捂著胸口唇角微顫。

福寶連忙緊張地護住小姐的身子,帶著怒氣高聲喊道,“怎麼回事?”

整個車隊都忽地緩緩停了下來,福寶小心翼翼地扶起宋雅,擔心碰著她的傷口。

昨日,她還是頭一次看見小姐胸口下方那道狹長的刀疤,縫合的針腳歪歪扭扭,像是一條猙獰醜陋的蜈蚣附在身上,看得她心驚肉跳,根本不敢去想當時的景象。

這種傷勢,能活下來簡直就是神蹟。

她覺得定是小姐平常積了善德,才能換來這樣的福報。

“抱歉小姐,是有人突然攔在馬車前頭。”外頭的護衛恭敬地回道。

福寶一聽,撩起袖子起身就要下車去找那人‘理論’,宋雅連忙拉住,搖了搖頭示意自已沒事。

掀開馬車的窗簾,她向外看去,“若是老弱婦孺就看著給碎銀、銅板和吃食,讓人儘早回去,一會估摸要下雨了,咱們還要趕路,不要生事。”

護衛抱拳,還未出聲應答,忽地一張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車窗之外,與宋雅四目相對,她挽著簾布的纖纖玉指不禁一僵。

“看師妹的表情,是不想看見師兄?”

來人的言語之間帶著一絲調侃,正是一身蟒紋黑袍的安王楊禮。

他語氣輕快,一掃昨晚在香雅居時的頹廢,彷彿昨晚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

“額……不敢……”宋雅愣了一瞬,無奈地道:“安王殿下日理萬機,能來相送,民女自是深感榮幸,就是——”

“好了,師妹說話一直都這麼生分的嗎?我不過是今日無事,恰好知道你要返回南疆。既是師兄,自然該來送上一程。”

“……”

宋雅盯著對方的眸子看了一眼,見不似假話,只好點了點頭,感謝道,“多謝師兄好意,如今已經離了皇都二里有餘,這天看著就要下雨,還是回去吧。”

“再送一程,前方就出了皇都地界了。”

“好吧。”

宋雅見對方堅決,索性不再去勸,從包袱裡取來一張繡繃,開始低頭刺繡打發時間。

馬車行速不快,即便墊著厚厚的坐墊,也依舊感到顛簸。

宋雅捻著繡針,一針一線沒有絲毫停頓地刺在錦緞上,雖然看似隨意,卻每一針都精準無比。

高超的技藝看得一旁的福寶表情呆滯,半晌合不攏嘴。

不多會兒,馬車外響起了淅瀝瀝的雨聲,天空終於是飄起了細密的雨絲。

出了皇都地界,一路往南,需繞過秦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