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日,不開心?”

明月皎皎,正是談心的好時機。

只是這談心的人,已然是有了變化。

楚雲嵐今日半點都不開心,卻是叫喻夜明看出了端倪。

“你也在此地生活過,還能不知道這地方有什麼意義?”

“你想他了。是誰呢,是楚常安嗎,還是……”

“一個魂歸地府,另一個去了虛空。”楚雲嵐此刻舉了酒壺,心裡只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複雜心思。

並不屬於開心,卻也不是難過,只是覺得心中有一處地方空落落的,有些麻木。

原來這就是對待修仙之人的苛待。

親人,友人,愛人,甚至晚輩,都會漸漸的越行越遠。

直至天地孤寂,只剩下自己。

“累了嗎?”

喻夜明突然靠了過來,他的手握在了楚雲嵐的手臂。

他的容貌跟司嵐幾乎沒有什麼相像之處,這一瞬間根本分辨不出到底是不是錯覺。

喻夜明伸出手,探查那看似不存在的淚水,然而他的手指輕輕蕩過了楚雲嵐的眼下,這一下子,楚雲嵐那緊緊含在眼睛裡的淚,真的滾滾落下來了。

“你哭什麼,我不是還在嗎。”喻夜明的動作一氣呵成,而那聲音更是底氣十足,氣勢稍稍壓過了楚雲嵐一頭。

楚雲嵐本來確信自己半點都沒有喝多。

但竟然見到了喻夜明這副樣子。

“什麼意思?”她眼神迷離,盡力的睜大想要看清眼前的人,到底跟司嵐有什麼關係。

“司……嵐?”

“怎麼,還剪了頭髮呢?”喻夜明的手指不停的盪漾在楚雲嵐髮間,似乎也很是心疼難受。

他沒有承認自己是誰,但這一句話的態勢,卻跟司嵐沒什麼區別。

“怎麼回事?你的意識怎麼在阿清的身體裡?”

“我的時間不多,難不成你還要一直說這些話?我還活著,你守的是什麼寡?”司嵐指的是楚雲嵐的頭髮,他輕輕的將楚雲嵐擁住。

“我……我是守給那些人看的。不說這些了,夫君……我到底,該怎麼找到你?”

楚雲嵐想盡一切辦法逼問方法,可惜,喻夜明,也可以說是他並不打算回答。

“嵐兒,這些日子過得怎麼樣?我在此地一切都好,只是少了你在身邊,有些許寂寞,但我知你平安,甚好。”

“我走後,你沉睡了兩百年?今日才剛剛轉醒嗎?你可是偶然得意附身?還是……”

楚雲嵐的淚花不小心粘在了喻夜明的身上。

楚雲嵐正等待著司嵐的回答,誰知頭頂卻傳來了一個少年有幾分驚歎的聲音。

楚雲嵐靠著的人,突然清醒了,他的身子有幾分僵硬。

有幾分興奮,也有幾分陌生。

“雲兒,你,喝醉了嗎?”

“阿清?喻夜明?你……”

楚雲嵐一下推開了他,看著他的目光也瞬間發生了變化。

然而喻夜明也失落的看見了一切,她的目光,隔絕了情誼,她剛剛,一定是在透過自己的身體看著別人。

喻夜明清醒的意識到了這一點,不知怎的,心裡竟然有一個角落好像發出了碎裂的聲音。

“我……這些年渾渾噩噩,卻在今日,有些清醒了。乾孃,我可以喜歡你嗎?我更年輕,我會一直照顧著你,直到你不在這世上,你去了哪,我就陪你去哪!如果你要找他,我就陪你找他!”

喻夜明發現了楚雲嵐的警覺,甚至想要一把將楚雲嵐給拉回來。

“你胡說八道什麼?”

楚雲嵐拗不過他,竟然從來都沒發現喻夜明這小子有這麼大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