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沙丘宮。

當時下令斬殺王長子及其黨羽,率軍圍困沙丘宮的人名叫李兌,此人擔心圍宮之事被武靈王報復滅族,索性將那君王圍困餓死宮中。

而李牧便是李兌的後世子孫,弒君者的後代。

今日趙國王室傳承的局面,繼續發展下去,一如當年的沙丘。

倘若公子嘉不能登上王座,李牧又會做什麼,效仿先祖?兵變弒君?

或許以李牧今時今日的地位和權勢,還不至於想到那些,但以他的才能,遲早會一飛沖天執掌大權。

事關王儲之爭,凌駕於萬人之上的絕對權柄,哪裡有那般簡單。

陳勝猛灌下兩口熱茶,瞪大雙眼喘氣如牛,他沒想到沈瀟考慮得如此深遠,此刻才驚醒自已到底捲入了怎樣恐怖的一場博弈。

或許此時風平浪靜,但這平靜之下,早已是暗流洶湧。

吳廣額頭滲出一層冷汗,不知不覺間,一番閒聊,一番思量,冷汗已經溼透了後背。

“我們這樣的小人物,還是先安心蟄伏為好,把武道修為練起來,有本事傍身,無論將來局勢如何混亂,尚且有自保之力,這才是最重要的。”

“此事咱們以後不必再提,自已心中知道就好!”

沈瀟說完後,強忍著不適,端起茶湯抿了一口。

陳勝點點頭,道:“好,既如此,那便開始準備年底的璇璣塔試煉,屆時咱們兄弟三人都去闖他一闖,看能否找到什麼機緣。”

吳廣小心翼翼道:“既如此,咱們或許可以改善一下和宋大山的關係,以免得罪東府,畢竟東府的府主郭開,可是與那二公子趙遷的關係極為要好。”

沈瀟皺眉看他一眼,道:“吳大哥,咱們雖然不是什麼君子,但也不可兩面三刀,李牧畢竟對咱們有提拔之恩,他瞧不上東府,也就是瞧不上趙遷,將來的路還長,咱們不能自毀名聲。”

吳廣面色一正,頷首道:“受教了,多謝沈兄弟提醒。”

所以今日陳勝升為執事,卻被九院的院主冷落,名下也不安排多餘弟子,更不安排差事,原因也就很明瞭,多半是昨夜沒有答應那位的招攬,想給個下馬威,讓陳勝低頭服軟。

整個過程裡,李牧都沒出面。

這讓沈瀟有些好奇此人葫蘆裡到底賣的什麼藥。

在武府當值沒有差事可做,自然也就沒有功勞換取好東西,只能幹望著旁人吃香喝辣。

“既然此地無事可做,我便去街上轉悠轉悠,興許能遇見什麼有趣的人。”

沈瀟起身準備離開,又叮囑道:“大哥你盡職盡責的在這兒待著,沒事就練功打發時間,反正咱們現在也不缺銀子花。”

陳勝起身相送,點頭道:“好,我記下了,你在街上小心些, 現在很多劍客都在惦記你手上的劍,有事隨時讓小楊來通知我們。”

“好,我先走了。”

“我送你。”吳廣笑著跟過來,今日這番暢談,他才隱約感覺沈瀟在把他當自已人對待了,若不是自已人,也絕不會一起商談這種大事。

一路把沈瀟送出武府,兩人揮手作別。

沈瀟提著劍獨自朝街上走去,專找人多的地方走,不時把手中的劍舉起來顯擺幾下。

來吧,哥們兒的諸天運數又不夠用了,多來幾個貪婪鬼,讓我劍試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