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勝拎著幾包藥材走在前面帶路,沈瀟行在一旁,目光隨意地打量沿街商鋪。
名氣這玩意兒是需要有人宣揚吹捧的,本以為藉此一戰既能除掉之前的隱患,還能打響自已的名頭,沒想到損失那麼多人手,卻只換來個武府院主的虛職。
要說心裡沒有一點不甘,那是不可能的,泥人還有三分火性,何況是沈瀟。
“這……”陳勝頓足醫館門口,愕然地愣了愣神。
沈瀟抬起頭來,便見一大群穿著尋常布衣短褐的男子,齊聚在醫館外面。
其中許多面容都很熟悉,正是昨夜一同血戰拼殺的那群沈家死衛,亦或者長平遺孤。
“你們不是回南營了嗎?”沈瀟納悶地掃一眼眾人。
其中一人上前拱手作揖,咧嘴笑道:“回少主的話,咱因為私自出營,被南城的禁軍校尉趕出來了,還剋扣了三年的俸祿。”
私自出營擅離職守,在兵部可是大罪,按律要砍頭的。
但這群人不一樣,他們本就是沈滄當年送去南城幫忙守城,個人身份不屬於南城,而是沈家的家臣,可以隨時離開。
只不過這脫離南營的程式不好走,很容易被兵部的人藉故拖延。
沈瀟細細思量一番,南城禁軍如此輕易就把這群人放走,這裡面怕是沒那麼簡單,但此舉又是為何,故意給我找麻煩添堵?
五十多條漢子盯著沈瀟,一個個的大眼兒瞪小眼兒,跟哈士奇盯著鏟屎官一樣。
沈瀟被這群莽夫盯得心裡發慌,你大爺的,這麼多張口老子拿什麼養活,你他孃的逗我玩兒是吧!
“少主,我等尚未用過早食。”有漢子開口說道。
沈瀟轉過身,將陳勝拽過來,低聲問道:“呂氏商會送的黃金還剩多少?”
陳勝從懷裡摸出一塊幼兒拳頭大的金錠,“就這麼多了。”
“嘶!!”沈瀟微微吸氣,雙目轉了轉,心道你這就是把我賣了,也養不活這麼多人啊!
這群莽夫只會拿刀砍人,別的手藝你想都別想。
陳勝終於明白什麼叫一臉便秘了,很符合沈瀟現在的樣子。
“沈兄……不,院主,你現在已經是武府院主了,有資格招收弟子入府的。”
陳勝提醒一句。
對啊!老子是武府的院主啊!怎麼把這茬給忘了。
沈瀟心中豁然開朗,轉過身來招手叫道:“都跟我進西府,從今天起,你們都是我院下弟子,武院的伙食好滴很。”
眾人聽罷各都一陣嘿嘿傻笑。
“去幾個人把受傷的兄弟都帶上,跟我回武府。”
沈瀟回身再次朝西城武府走去,身後眾人將醫館裡養傷的人扛出來,一群人浩浩蕩蕩朝西府行進。
當今趙國兵部的大將軍仍舊是廉頗,這糟老頭子不僅掌管武府,還掌管兵部,也算是老當益壯。
只是這種勢頭還能持續多久,那就不好說了,歷史上的廉頗晚年失意背井離鄉,兒子被人活剮而死,史書上的記載並不詳細,想來也沒什麼好下場。
“這老頭莫不是料到我會碰壁,所以故意把沈家死士抽調出來,讓我調動?”
沈瀟心裡暗暗猜測一番,短時間裡還參不透對方的真實用意。
不對,這座西城武府,已經在漸漸脫離廉頗的掌控了!
沈瀟忽然想到這點,不由心中一驚。
廉頗的權勢和影響力,正在逐漸衰弱。
率領人群穿過寬闊的武府馬道,兩邊左右各院的大門口,不時有人探頭觀望,望見這一幕,不禁露出驚訝之色。
行至第九院的大門口,門下兩位弟子雙臂一橫擋住去路,這二人面色冷傲,眼中隱有譏諷之意,同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