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揮拳瘋狂猛砸,足足砸了一盞茶的功夫。
沈瀟身上的金紋被砸得潰散,後背裂開一串串血痕。
羅宏見狀哈哈大笑,笑得暢快淋漓。
“死了,終於死了,哈哈哈哈”
這年近六十的老者大笑連連,似是終於完成畢生夙願,體表盪漾的真氣黯淡下來,手臂一軟,往後歪倒在血水中,滿天雨絲落下,嘴唇無力地蠕動,嘴角帶著笑意:“死了,哈哈,這小子死了……”
街上一片死寂,沈瀟身上的金紋徹底消散,扒在大坑邊的雙手也鬆軟。
“少主!”遠處有黑甲軍士嗚咽哭喊。
斷掉一條手臂沈衛,仰躺在血水之中,聽得那哭喊,嘴角無力地長了張,臉色灰敗下來,無聲地一嘆,心中的自責和愧疚濃濃襲來,今天不該來的,以少主的潛力,只需再蟄伏一段時日,必能重現沈家當年的輝煌。
我沈衛,成了沈家的罪人!不該來的!不該來的!獨臂血人淚如雨下,囫圇喃喃自語。
街邊作坊廢墟里,陳勝被埋在一片磚石木頭中,嘴角掛著一串血跡,黝黑的臉失魂落魄,雙眼徹底呆滯。
身旁廢墟中還埋著一個生死不知的吳廣。
這就是先天高手,哪怕沈兄弟隱藏諸多手段,也還是不能戰勝。
還是不能戰勝!呆滯的眼中湧出渾濁淚水。
武道先天,六品之下皆是螻蟻!
雨夜闌珊處,遠遠的街頭立著幾道撐傘的身影。
“他死了,你滿意了。”雨傘下,老人的背佝僂幾分,一句話說完,彷彿失所有力氣,沒再開口多言。
身旁撐傘的青年表情淡漠目光平靜,“運數如此,路是他自已選的,怪不得旁人,走吧,該去善後了,斬掉郭開這條臂膀,他應該能消停一段時日。”
老人沒有動彈,滄桑的臉上透著一股冷意,“那丫頭不想嫁人,退了婚書便是,何必要把這小子引入絕路。”
“這不是我一個臣子能左右的,您老應該明白,對於公主的婚事而言,沈瀟本來是一個很好的擋箭牌,可惜他不夠強,沒有資格站出來,即便今日不死,他日一旦面對更猛烈的狂風驟雨,還是難逃一死,公主擇婿,自然不能擇一個無用之人!”
青年轉過身走回來撐好雨傘,臉上滿是認真之色地和老人解釋,語氣溫和,態度恭敬。
老人冷漠的臉上閃過一絲譏諷,又抬起頭看向遠處的長街,望著那趴在地上,只露出半截身子的少年,長長地一嘆。
“走吧!”老人開口,語氣裡說不出的悲寂與惋惜。
“您老看開點……”
青年微笑著寬慰,正待再說,臉色猛地一驚,一轉身看向後方。
細雨飄飄灑灑。
嗡地一聲,上半身趴在土坑裡的沈瀟,渾身綻放一層璀璨奪目的金紋。
滑入土坑的雙手猛地探出來,十指抓住兩邊的土坑殘垣,雙臂發力一按,慢慢從土坑裡掙扎起來,翻滾在一旁血水中,瞪大眼睛,大口大口地喘息。
“媽的,差點被這老賊打得背氣!”
沈瀟罵罵咧咧兩句,復又哈哈大笑幾聲,抹一把臉上雨水坐起來,頂著一身金紋看向土坑另一邊。
羅宏躺在地上,渾身真氣消耗殆盡,臉上的笑意僵住,脖子艱難扭動。
沈瀟站起身,衣袍上鮮紅的雨水嘩啦流淌,隨手一招,插在遠處廢墟中的寒蟬劍化作一抹殘影飛來,穩穩接住。
“你,你……”羅宏雙眼死死盯著沈瀟,死灰色的臉充滿驚恐,他此時五臟六腑被金剛不壞體的反震之力,早已震碎五臟六腑,雙臂經脈也被震斷,就算沈瀟不殺他,他也活不成。
這應該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把自已打死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