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寧倚靠在闌珊處,垂落的青絲被風輕輕吹起。

她思索著這些時日發生的事情,從宮宴開始,林玦出現之時是,宮中女眷對她議論紛紛時並非她暴怒後將人踹水入中。

再接著便是在長廊上,林玦見到的皆是她可憐無助的模樣。

男子總是會心疼可憐弱小的女郎,為了得到這彎明月她也可以裝作這樣。她面上帶著極度愉悅的笑,手中不自覺的扯下花瓣。

花瓣落入水中,驚起淡淡波紋。

“梅香,昨日之人可處理乾淨了?”。

梅香自然知道這所問的必然不是一個人。“還有兩人,已經叫人押進暗牢了,公主想要如何處置?”

婉寧輕飄飄的看了她一眼。

被佔有,嫉妒衝昏了頭腦的女人,有什麼理智可言呢?

她華貴的皮囊依舊是京中奪目的牡丹,而她的心早就如同那病了的根莖,早已從內裡開始腐爛,只可遠觀,不可近探。

“你認為呢?”

“覬覦公主青睞的就該死。”梅香毫不猶豫說出來的話讓婉寧多看了她兩眼。

“去辦吧。”

林玦回到府中仍舊在思索昨日之事,元慎被調離,發現不對找的婉寧,後來呢?究竟漏了什麼?

他揉了揉隱隱作痛的額頭,“元鄴,備車馬,去趟戶部。”

“是。”

戶部尚書一聽來者是寧安王也是起了一身雞皮疙瘩,這人可是最難辦的。不知道今日過來是要做什麼么蛾子。

成王那邊沒動靜,新帝和襲爵的肅國公與他交好,他來回踱步心中擂鼓不斷。

“需要一些良田……嗯………。??良田?”戶部尚書與林玦客套半晌,就等著林玦獅子大開口。

這會思緒還在上一段,便反應不及。‘只是要良田?還不是官田??’

“尚書大人可否行個方便?”

“方便…方便!”他打著哈哈問,“青呈山有一塊地,不過不是官家的。您看可行?”

看到林玦的神情,他又急忙補充:“養了好些年的田,原本是用作官田,給宮中供給的,並非侵佔百姓的。您看著還行的話,明日讓人帶您看看?”

“如此,有勞了。”

清呈山偏僻,去的人並不多。給出這塊地倒也不算虧。還好這寧安王是個好相與的。

林玦出了戶部,便讓元鄴安排馬車。有些事得早做打算。

君子不立危牆之下啊…

聽到林玦要面聖,蕭蘅便明白了。昨日探子回報他入了李仲南府上。今日前來,要麼投誠,要麼叛變合謀成王。

“蕭蘅,你覺得呢。”洪孝帝思索著,對於林玦這個人,他還暫時看不穿底牌。

雖然蕭蘅將那日的對話一字不漏的告訴了他,但是他依舊保持了幾分審視。

“見,真假也是要審的。”蕭蘅撫摸著手中扇柄,面色稍霽。

在洪孝帝凝重的神情中,他忽然開玩笑的說:“也不會比皇上娶麗妃娘娘更讓朝野震撼了。”

洪孝帝頓時黑了臉,但心卻也放鬆了一下。“蕭蘅!口不擇言當心朕罰你俸祿”!

……

等到林玦走到殿外時,洪孝帝早已變換成往日不苟言笑的模樣。

蕭蘅引著林玦進了殿內,並與林玦攀談起來。只是這攀談內容幾乎都是隱隱的試探。

“肅國公不必如此,昨日本王確實去了李府。”林玦毫不避諱的話讓君臣二人都愣了一會。

‘這寧安王好生爽快,上次這麼直爽的還是武將……’洪孝帝這麼想著,但是對那幾個武將的評價確是莽夫。

君臣二人對了個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