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很濃,道天門的弟子烏泱泱在天空之上停駐。

那懾人的壓迫,天穹上的烏雲也不遑多讓。

掌教真人親自到場,八宗宗主攜門下長老與弟子陪同,戒律堂首座隨行。

只怕瑤池掌教以及聖女親自駕臨都不一定有的待遇。

而享受這等待遇的,就只是一具遺骸。

一具大乘期高僧的遺骸。

遺骸就這樣盤坐在山林間,已經坐化多年。

即便是坐化了,大乘期修士的威壓依舊存在。

可是,他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坐化在此處,半點波瀾沒有激起。

“是慈悲寺的聖僧。”靈淵輕嘆息,朝遺骸躬身施禮。

身後所有弟子急忙隨掌門朝遺骸行禮。

“真不愧是慈悲寺的聖僧,常懷慈悲心,即便隕落坐化於此,身上屬於大乘期的威壓也沒有絲毫溢散,不曾驚擾傷害生靈半分!”

大乘期的遺骸,雖然血肉潰爛,隱約可見皮肉之下,骨骼露出一絲精金。

佛門中,得正果者才有舍利,證慈悲心可塑金身。

封虯上前問道:“掌教,這具高僧的金身遺骸,要送還慈悲寺嗎?”

靈淵搖搖頭道:“我們送還或許不妥,遣弟子去慈悲寺,請慈悲寺高僧前來迎回吧。”

“是。”

“封鎖方圓五十里,門下弟子不得靠近。”

“是!”

這時候,一個器宗弟子臉色難看的來到了自家宗主身邊嘀咕了兩句。

器宗宗主琰嵐臉色一變。

……

器宗。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琰嵐真人看著一地狼藉的宗門主殿,氣急敗壞,暴跳如雷。

“掌教,一定要徹查此事啊!”

靈淵走到主殿中央,一個蒲團上呆坐的弟子身邊,劍指輕點,那弟子頓時清醒過來。

靈淵對凌筠說道:“一樣的手段,但沒有殺人之心,看不出修為高低。”

凌筠心念一動,道:“掌教的意思是,二者是同一人?賊人對音宗與器宗的禁制瞭如指掌!是家賊?”

“丟了什麼?”靈淵問道。

琰嵐聽著下面弟子的彙報,轉頭對靈淵說道:“十幾卷山河社稷圖。”

靈淵失笑道:“家賊所謀怎會是區區幾株靈藥,寥寥數件法器?”

“那…”

“你看到了什麼?”靈淵低頭去看那弟子。

器宗弟子還是第一次見到掌教,趕忙俯首跪地,哆哆嗦嗦的回話。

“天,天劫,天劫…”

這話一出,即便是靈淵真人都不免一愣。

天劫?

“天劫麼?”

正道人士修行也會渡劫,不過那也需要達到煉虛的修為境界。

讓一個元嬰直視天劫之威,難怪會被震懾住心魄!

封虯皺著眉道:“這與藥園那一場天劫有關麼?”

凌筠搖搖頭:“荒謬!從未有人能化天劫為已用,我看就是品級較高的障眼法吧!”

封虯不語,不知在沉思什麼。

靈淵說道:“按照思思所說,一頭靈豬在藥園渡金丹劫,而靈豬的主人是一個看不出修為的少年,少年還會畫道天門特有的補天術陣,甚至還主動去觸控劫雷。”

封虯頓時驚疑不定道:“劍尊門?”

眾人恍然大悟的思考了一番,都點點頭:“不無可能。”

凌筠卻皺起眉頭:“掌教,我總覺得不對。”

靈淵走出器宗大殿,目光洞穿天際,落在青雲山上。

“對與不對,看今年是否有人能闖過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