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時分。

下雨很正常。

下雪就怪了。

這是天劫即將蓄勢待發的徵兆!

“那劍尊竟然這麼快就按捺不住了!”牧青趕緊拍了一下豬屁股:“走,回家拿上所有裝備!”

……

雲城燕氏酒家。

“天啊!六月飄雪了!這是有大冤情啊!”

“大災之年,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

“妖魔作亂,死了幾十萬人,能不冤嗎?”

“老天開眼啊!”

“……”

後廚一個繫著圍裙的青年探出腦袋看了一眼,愣了片刻,立馬扯下圍裙扔到一旁。

“老闆娘,我請一天假!”

燕娘拍桌子吼道:“你還請假!你請假了我這酒家怎麼辦?還有!都說了是老闆,不是老闆娘!”

青年不理她,走到櫃檯將自已的劍拿了出來。

當看到自已劍的那一刻,他都差點認不出。

劍鞘本來很簡陋,是臨時胡亂做出來的,原本的劍鞘被他扔在了道天門外做替身傀儡。

現在卻多了一個新的鞘,用皮革包裹的外層,還抹了一層油做保養。

“給你做了個鞘,又幫你磨了磨,但鏽得太深了,磨不掉。”

青年點點頭:“謝謝。”

燕娘很是受用的哼了聲,“閒得無事隨便搗弄的,用不著謝。”

確實是閒的。

自從青年開始幹活兒了之後,燕娘才知道這傢伙所言非虛。

他是真能一個人當三個人用啊!

後廚的廚師他能幹,洗碗的夥計他也能幹,甚至有的時候還能客串一下打手。

因為守城的衙役貪汙無度的原因,城裡多了很多討生活的災民。

這些災民在城裡找不到活路,餓極了什麼都做得出來。

燕娘一開始會施捨一些粥飯,後來一些災民見她只是個女人,於是進店裡想搶錢搶東西。

燕娘再兇悍,也只是個女人而已,哪裡擋得住那麼多災民。

她站在櫃檯裡,無助的看著災民一窩蜂的湧進來。

青年突然從後廚探出腦袋看了一眼,又縮回去了。

燕娘本就沒寄希望於他能為了一個月一錢五十的工錢拼命。

哪知他只是縮回後廚拿了一把菜刀,就一個人衝進人堆裡,生生把一群災民都打了出去。

自那以後,災民就再沒敢來這鬧過事。

最讓燕娘動容的是,事後青年像個沒事人一樣走回後廚,至今也不曾提過那事兒來挾恩以報,甚至連一句邀功都沒有提過。

青年將劍出鞘,把劍鞘放在櫃檯上。

“幹嘛?嫌棄啊?”燕娘有些生氣的緊了緊眉心。

青年搖搖頭:“劍鞘很漂亮,做得很仔細,我怕弄壞了。”

燕娘聽到誇讚,開心得眉眼都揚了起來。

“那是當然,我的手可巧呢!而且用料結實,不怕折騰,壞不了。”

青年搖搖頭,說道:“我回來再把劍歸鞘。”

燕娘也不堅持,算了兩錢銀子放在桌上:“喏。”

青年愣了下,道:“還不足一個月啊。”

“出門沒錢怎麼行。”

“多了。”

“那五十個銅子算是獎金。”

“謝謝老闆娘。”

“是老闆!”

青年走出門口時,燕娘又忍不住叮囑一句:“早點回來!給你留飯。”

青年沒有回答,走進風雪裡。

……

雪下得慢慢有點大了。

牧青和黑豬出了城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