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蘇嘉言的信?”

王嬤嬤點頭,她實在覺得意外,外人都說蘇府二公子才華橫溢,知節守禮,可他如今卻讓人帶了信進未出閣女娘的院子,此事若是傳了出去,她家姑娘別說去和親了,恐怕是隻能絞了頭髮去做姑子了。

洛夕瑤輕聲一笑,“白茹送進來的?”

王嬤嬤眉心緊皺,“白茹、白雪都是七姑娘身邊的人,姑娘您把人就這麼帶回來,實在是……”

她不好說主子不是,可王嬤嬤實在不懂洛夕瑤為何如此做。

“我們院子的人太少了。”洛夕瑤說著說著就彎起眼睛,用書蓋住臉,“說少都是抬舉我們院子,可以說,我身邊除了嬤嬤就是木香,再就是啞僕了。”

洛夕瑤母親去世之後,她就已經將身契給了她們,讓她們去官府還籍。

可以說眼下除了白茹和白雪,洛夕瑤在洛府偏院一個得用的人手都沒有。

“姑娘!”

“嬤嬤別急,我話還未說完呢!”洛夕瑤慢聲道,“越是到臨近我進京的日子,府中越是不會太平,我總要給那些想要攪風攪雨的人留個縫隙出來,不讓讓他們生搬硬撬,還不知道會弄出什麼樣的風雨來呢!”

說著,她拍了拍王嬤嬤的手,“嬤嬤稍後你去……”

木香不在,白茹便膽子大了起來,可她剛要開口,就撞見王嬤嬤陰沉冷漠的臉。

白茹一哆嗦,朝王嬤嬤行禮道:“王嬤嬤,婢子是聽到姑娘喚我,所以……”

“木香不在,我還要替姑娘去辦事,你好好守著姑娘,若是姑娘受了委屈,便是姑娘大度,我也會親自打斷你的腿!”

“嬤嬤放心,婢子定然緊跟在姑娘身邊侍候,絕不擅離一步。”

“最好是如此。”

白茹側身讓王嬤嬤離開,偷偷鬆了口氣,便繞過屏風見洛夕瑤在看書。

她嫋嫋上前,福身行禮道:“姑娘,王嬤嬤和木香姐姐都不在,婢子來服侍姑娘。”

“嗯。”洛夕瑤悠然地翻著書,眼皮都沒抬一下。

白茹舔了舔了嘴唇,目光遊離,直到她看到洛夕瑤靠枕下熟悉的一角,才輕聲道:“姑娘,二奶奶今晨吹了風,蘇公子來的時候,是帶著大夫來的。您……是否要早些過去,若是姑娘願意,婢子可以重新為姑娘梳妝。婢子的手藝雖不如木香姐姐,可也還說得過去。姑娘早些打扮,若有不滿意之處,婢子也好再幫姑娘梳髮。”

洛夕瑤聽到蘇公子這三個字就想吐,他可真能裝啊!就連府中白茹這樣的二等丫頭都對他念念不忘……看來她上輩子被蘇嘉言騙住也不算太冤。

畢竟看得少,經歷得少,可不就跟張白紙一樣,任由人在其上隨意潑墨塗抹?

蘇嘉言就如同洛夕瑤心上的一根刺,不拔出來,她永遠心痛難忍。

洛夕瑤閉上眼睛,藏住眼底的恨意,“你真是巧手,能下廚,還會梳髮。七姐姐沒有重用你,你是否覺得可惜?”

白茹跪下,誠惶誠恐道:“婢子是府中的婢女,姑娘們都是婢子的主子。重不重用的……婢子從不敢想。只要主子們覺得婢子當用,婢子就很開心了。九姑娘,婢子來院中日短,也知九姑娘的體貼,婢子發誓,婢子對九姑娘只有忠誠,絕無二心。”

“快起來。”洛夕瑤放下書,拍了拍白茹的肩膀,“你莫非想讓我親手扶你起來?”

“婢子不敢。”白茹匆匆站起來,吸了吸鼻子,眼圈微紅道:“姑娘可要梳妝?”

洛夕瑤思索片刻,“好。”

看著銅鏡裡裡白茹在她髮間靈活紛飛的手指,洛夕瑤狀似不經意地詢問:“你對二房的事情知之甚詳?”

“婢子從進府就在二房做事了,蘇公子是二奶奶的侄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