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香輕手輕腳走進院子,淚珠還掛在長睫上。

王嬤嬤皺著眉把她拉到一邊,壓低聲音道:“你這副樣子是做什麼?給我們家姑娘添堵?還是說你同情白茹,想要去把人救回來?”

“嬤嬤,我不是……我就是覺得太慘了,何至於此?”木香不是知道犯錯的下人被罰,可蘇家大奶奶實在是太狠了。

“木香,你要明白白茹和白雪不管曾經是誰的丫頭,如今她們在我們三房院子裡,一舉一動就會算到我們三房頭上。是,她們跟在姑娘身邊一旬都不到,可又如何呢?你見五姑娘七姑娘求情了?她們不都是在藉著白茹落井下石,給我們姑娘頭上潑髒水?姑娘就是再護短,也不會為了白茹這種吃裡扒外的貨色出手,否則真鬧起來,對姑娘的名聲有礙。”

白茹真真是把她們三房再次送到風口浪尖。姑娘出手,有礙名聲;不出手,被二房的人怨憤,也不是什麼好事,木香又何嘗不懂?只是她親眼見到白茹被剝去指甲的手,難免想到這雙手曾經在院子裡做了多少美味的羹湯……而且白茹被拖走之時,雖長髮敷面,她卻也看到白茹臉上深可見骨的傷痕。

木香心中憂慮,“嬤嬤,我不是擔心白茹,我是在擔心姑娘啊!嬤嬤一直在外忙姑娘交代的事情,不知道白茹和白雪兩姐妹的事情。倘不是姑娘說,我都不知道她們是親姐妹,白茹眼高手低,粗心莽撞,可白雪不是啊!眼看著姑娘就要去京城了,白雪若是同二房聯手,豈不是讓姑娘措手不及?千防萬防,家賊難防啊!”

她們偏院過於偏僻,又沒幾個人,就算她和王嬤嬤日夜交替守著姑娘,可萬一她們瞌睡的時候白雪做了什麼,姑娘要怎麼辦?

“還有蘇府!蘇大奶奶要帶蘇公子上京治腿,定然比我們先一步到京城。蘇府老太爺官位比我們府中大老爺高,何況我們姑娘又……”

木香想說洛夕瑤得罪了洛大老爺,可仔細想想,洛夕瑤豈止是得罪了洛大老爺,她簡直是把能得罪的人統統得罪了一遍!

木香雙手算上雙腳都不夠數的!這得是得罪多少人?

“你們呀……老的老,小的小,想的東西倒是不少,都讓我不知道說你們什麼好了!”洛夕瑤不知什麼時候走了出來,正靠在廊柱下笑眯眯地看著她兩個,“思慮太重容易掉髮,你們是嚮往乞兒巷的癩痢頭,伶人頭髮光擦擦?”

對於胡攪蠻纏的洛夕瑤,王嬤嬤和木香除了苦笑毫無辦法。

王嬤嬤連忙去屋裡拿了披風給洛夕瑤,耐心勸說:“姑娘知道說我和木香,怎麼不說說您自己?寒食節那會兒反反覆覆地咳嗽您轉眼就忘了?平城雖入了春,可晨風還是很涼的!如今我們三房除了姑娘一無所有,姑娘若是不保重身體,就是逼著我和木香去死呢!”

洛夕瑤恨不得捂住耳朵閉上眼睛,不看眼前一老一少淚眼朦朧的樣子,“我下次一定多穿,嬤嬤就不要再念叨我了,耳朵燙得難受了呢!”

王嬤嬤嘆息一聲:“姑娘心有大志,我和木香只要聽姑娘吩咐就是。可我到底看著姑娘長大,又怎會不擔心?若三夫人還在,定然只希望姑娘過得順遂康泰便別無所求。”

“嬤嬤!在府裡要稱夫人為三奶奶,不然二奶奶聽到又要笑話我們沒有規矩。”木香提醒道。

洛夕瑤忽然心下一動。她本讓白雪將引子放到蘇嘉言身上吸引蠱蟲,雖然接觸過引子,白雪身體會弱上一陣,可待她配齊了藥草,就可以為白雪解蠱。誰成想白茹竟挑這個時機去見蘇公子身邊的小廝,被蘇大奶奶抓個正著。倘不是白雪昏迷不醒,說不定這次她就得吃虧。

只是松柏堂人來人往,白茹到底是如何喚了蘇嘉言的小廝同她相會?

二房在這裡又做了什麼?

二奶奶雖不是蘇嘉言親姑,可二奶奶從小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