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這屋只有一張床,一桌四條椅,汪以芙一直託著腮,坐在椅子上發呆,陳嬤嬤坐在床沿上,問道:“你怎麼了?”

“嬤嬤在說什麼?什麼怎麼了?”

“從許心言吐血開始,你就不對勁,你是不是知道什麼?”

汪以芙起身坐到嬤嬤身邊,抓著陳嬤嬤的手,那虎口上有陳年的老繭,是長年握刀握出來的,嬤嬤手上的皮肉像分離似的,皺巴巴的,卻能給汪以芙一點兒安定。

“今日許心言曾招我去延祺宮,讓我幫她一個忙。”

“什麼忙?”

“她讓我幫她把從家裡帶出來的衣裳帶給她娘,做個念想。”

陳嬤嬤皺起眉頭,問道:“她怎麼突然做這種不吉利的事……”

“我本以為是她誆我的,我到她那裡跑一趟,回來女史就告訴我,德妃派人來檢視,我不在灶前負責,就換了邱南雪做五穀粥。現在看來,讓我幫她送衣裳是真的,是她的告別之舉。”

“這是她的計策?”

汪以芙小心翼翼地說著話,似乎這話燙嘴一樣,“八九不離十,是與皇后娘娘一起……”

“她這又是何必,賠上自己的性命。”

“她早與皇后娘娘合上了,為的是給京墨報仇。不知那粥裡是否真的有毒?”

陳嬤嬤突然抓緊了汪以芙的手,問道:“這粥熬得夠時候,是不是她拿了你的?”

汪以芙輕輕拍了拍陳嬤嬤的手背,解釋道:“拿了也不要緊,邱南雪在大夥兒面前嘗過的我做的粥,況且呈給皇上的粥又不算是我做的,是從她手裡出去的。”

如此陳嬤嬤才放下心來,沉思一小會兒,想了想這事的來龍去脈,嘆氣道:“只怕,他們是將計就計吧。”

“皇后娘娘,將計就計?”

“皇上身體本不如前,若趁著這個機會勸皇上日日喝點兒五穀粥,討個吉利,又在粥裡摻點兒東西,慢性下毒誰能知道呢?

許心言得知這個訊息,乾脆將計就計,提前服毒,又喝那粥,那粥查出來必定是下了不乾淨的東西的,如此才能坐實德妃弒君的罪孽,如若不然,許心言不過是白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