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驚心的傷口,明明害怕但還是護住他的身軀,白鶴從一個旁觀者徹底進入了小時候自已的視角。

她不知道死了有多久,趙大牛卻從來沒有注意過,因為聞到了房子的裡的臭味,他以為是那個女人太長時間沒有動,身下長瘡了。

只有小時候的白鶴守著媽媽,他不理解什麼是死亡,他只知道他的媽媽不動了,不會因為他哭就給他擦眼淚,不會因為趙大牛要打他就起來保護他。

被強行帶走的時候,白鶴已經不再期待媽媽救他了,他只想讓媽媽給他一點反應,讓他知道媽媽還在乎他。

可是,一具腐爛發臭的屍體,軟爛成一攤泥的屍體,是沒有辦法回應他的。

無論怎麼拉她,她都不會再起來,哪怕躺在她懷裡,她也不會主動去抱他。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逐漸忘記了那些事情,腦袋裡每天都在思考怎麼活下去,殺人,逃跑,這兩件事成了他的生活,每天都在重複。

在他的眼裡,世界就是這樣的,弱肉強食,他不理解警察為什麼要抓他,他從來沒招惹過這些人,但是這些人比他強,被抓住就一定會死。

再後來,白鶴遇到了一個叫劉夢的女人,她的神態,眼神,和臉上的傷口,每一處都像他的媽媽,但是他忘記了,只是覺得這個女人很親切。

這個臉上有傷的,憔悴的女人會動,會心疼他,會關心他,給他新的母愛。

被封鎖的記憶下意識告訴他,是他經常哭,太吵了,吵到媽媽了,所以她不管他了,但是這段他也忘記了,只是在心底留下了一個難以察覺的疤。

得到了新媽媽的白鶴變得很聽話,他不會惹劉夢生氣,他不想再被拋棄,他害怕得不到回應,時時刻刻都和劉夢粘在一起,生怕哪天醒來就看不到她了。

再後來,他處理屍體的時候遇到了戚柳貴,在思考要不要了解了這個人的時候,戚柳貴轉動他的大腦幫白鶴解決了這個難題。

他暫時把戚柳貴劃分為了盟友,戚柳貴教他認字,給他普法,告訴他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告訴他劉夢不希望他殺人。

雖然白鶴到現在也不理解,但他至少會更好的聽人講話了,不會像個野獸一樣交流困難了。

再後來,戚柳貴組建了一個家,和“家人們”生活在一起,他對這個世界又多瞭解了一點。

這些記憶如同放電影一樣在白鶴腦中閃過,將所有的不連貫都串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