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屋簷下,數雙眼睛閃爍著恐懼的光芒。
陳凌峰的腳步逐漸逼近,手中利刃寒光四射。
他顫抖的手,急促的呼吸,昭示著內心的掙扎。
“還不行動?”
沈萬三低沉的聲音催促著,陳凌峰瞥見眾人臉上驚懼的表情,心中默唸:“請原諒我,這一切都是他驅使我做的。”
繩索在刀鋒下緩緩斷裂。片刻之後,樓下傳來沉重的撞擊聲。
陳凌峰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氣向下窺探。眼前的景象令他膽戰心驚——那些蒼白的面容與滿含怨恨的目光彷彿穿透了他的靈魂。
恐懼之下,他扔掉了手中的兇器,反覆呢喃:“不是我,不是我。”
沈萬三目睹了他的懦弱,緊握其手,若非陳凌峰對他仍有利用價值,此刻早已將他推入深淵。
“好了,我的義子,一切都結束了。”沈萬三語帶安慰,陳凌峰卻聽得聲音顫抖。
“我明白了,乾爹,那這刀……”陳凌峰雖驚魂未定,仍記得刀柄上的指紋可能留下罪證。
這時,幾個黑影悄無聲息地現身,遵照沈萬三的指令,迅速清理現場,並將刀具裝入塑膠袋中。
“老大,我們該走了。”遠處輪船的汽笛聲催促著眾人。
沈萬三側目望向陳凌峰,嘴角掛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走吧,一起。”
陳凌峰深知,一旦捲入此事,便如拴在同一根繩上的螞蚱,無法獨善其身。
加之陳軍已知曉他與警方的糾葛,返回無疑自投羅網。
“我扶您。”陳凌峰主動攙扶沈萬三,試圖展現忠誠。
這是他唯一的生路。
隨著輪船最後的鳴笛,陳凌峰凝視著岸邊燈火闌珊,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不捨。
不知此行之後,能否重返陳家,何時才能再見故土。
“捨不得嗎?”
張心妍的出現打斷了他的思緒。陳凌峰神情慌亂,支吾否認。
張心妍洞察其心,嚴肅警告:“我勸你最好認清是誰賦予你這一切。
沒有我們,或許你至今仍是那個任人欺凌的孤兒。”
這番話瞬間將陳凌峰拉回痛苦的童年。
原名周坤的他,因母不愛、父無力,淪為鎮上人人喊打的棄兒。
與垃圾為伍,勉強維生,直至查出心臟病,生活雪上加霜。
直到某天,一位神秘女子的出現給予他生存的希望。
她承諾只要聽話,未來將衣食無憂。雖半信半疑,王旭還是隨她離去,從此與家鄉失聯。
成長中,儘管記憶模糊,卻再也找尋不到那片土地。
這位女子自稱“物院”,充滿生命力的名字與她本人相符。
但她強調這個名字必須深埋心底,因為他將成為別人的兒子,繼承萬貫家財。
初次見到沈萬三,那威嚴的姿態令人敬畏,儘管看不出實際年齡,但他那瘸腿令人好奇。
陳凌峰內心激動,卻憂慮著病情是否允許他找到歸途。“小舟,在想什麼?”
沈萬三的詢問打斷了他的沉思。
“乾爹,沒什麼。”
“你這小子。”
沈萬三輕嘆,手術已安排妥當,無需再猶豫。
說完,他返回閣樓,對這個義子,恨意難生。
當初選中陳凌峰,便做好了犧牲萬場的準備。
長途跋涉,讓他始終牽掛。
但為了復仇,如今的隱忍又算得了什麼?
沈萬三坐在二樓沙發上,遙望漸行漸遠的城市。
二十年前,被迫離鄉背井,今日終得歸來。
寒風吹拂,他的腿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