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豪頭更低,越發覺得無地自容。

蕭嫋嫋從懷裡摸出一顆糖塞到蕭豪嘴裡:“堂叔,是壞人的錯,不是你的錯.”

蕭豪抬起頭,眼眶溼潤,小聲嗯了一聲。

蕭悍撇了撇嘴,很是看不上兒子這副樣子。

“行了!”

趙燕瞪了蕭悍一眼:“他人老實你又不是不知道。

錢沒了就沒了,好歹這段時間沒住家裡沒吃家裡的飯。

這次回來就先別走了,等把嫋嫋的屋子起起來,春忙之後再說.”

蕭悍砸吧了下嘴,說:“那就這樣吧,再把他放出去,我們全家都得跟著吃糠咽菜!”

蕭豪侷促的用腳蹭了蹭地,小聲說:“我想去看看松花,爹……”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炸了一下,蕭悍蹦起來,怒道:“去什麼去?不許去!你給我在家老實待著!她咋樣,和你沒關係!”

蕭豪瑟縮了下:“爹,那事兒,也不怪松花,誰讓我們家窮呢?”

“我們家是窮,但我們家要臉!”

蕭悍瞪著蕭豪,渾濁的雙眼裡滿是怒火:“不許去!她走了,那就不是我們蕭家人了!”

“爹……”“閉嘴!除非你不認老子這個爹,不然不許去!更不許帶老三去!不然我打斷你的腿!”

蕭悍甩手離開。

蕭忠三個都嚇得大氣不敢喘。

蕭嫋嫋看了看抱著頭滿臉懊惱幾乎要哭出來的蕭豪,又看了看唉聲嘆氣的趙燕,忍不住問:“奶,松花是誰啊?”

趙燕輕柔的撫了撫蕭嫋嫋的額頭:“乖啊,別問了,這和你沒什麼關係.”

蕭忠小聲道:“她是我們娘.”

那就是嬸嬸了?她從沒見過嬸嬸呢。

蕭嫋嫋好奇地看了看蕭豪,又看了看趙燕,懂事的沒有再問。

趙燕拍了拍她的後背:“行了,去玩兒吧,這事兒和你沒關係.”

蕭嫋嫋乖巧地點了點頭,張開小手抱了抱蕭豪,聊表安慰,然後就拉著蕭德出去了。

“嫋嫋啊,我看你那堂叔印堂發黑,頭頂似有黴氣籠罩,恐怕要出事兒啊.”

外公提醒蕭嫋嫋:“你讓他小心點兒.”

蕭嫋嫋又扣出一塊兒糖,塞進蕭德嘴裡,拉著他蹲在門口,在這兒還能隱約聽到屋裡傳來的趙燕的數落聲。

“什麼倒黴事啊?”

“這就不知道了.”

外公道:“他只要不出門就不會有事,所以那黴氣只是籠罩在他頭頂,要是他整張臉都透出青黑色,那倒黴事兒才落實了。

越黑便是越危險,若是黑色不是很深,那可能就是摔個跟頭什麼的.”

“不過看他那樣子,可不是摔個跟頭就完事兒的,怕是連命都要保不住.”

蕭嫋嫋皺了皺小臉兒,想著蕭悍的態度:“爺爺不讓堂叔出去.”

她直覺蕭豪的倒黴事和他們嘴裡的松花嬸嬸有關,轉頭問蕭德:“三堂弟,你還記得你娘嗎?”

蕭德傻乎乎的搖了搖頭:“我娘早就走了,奶說她嫌棄我們家窮,不願再跟著我爹了.”

“可是奶奶和爺爺人多好啊.”

蕭嫋嫋低聲說:“人好,就比什麼都好。

你想你娘嗎?她扔下你不管,你恨她嗎?”

她想娘,但她娘已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