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辰的生活很單調。這是賽羅觀察了幾天之後得出的結論。

曉辰幾乎每天都在做噩夢,但是她沒有用任何外部手段解決這個問題,賽羅敢肯定,如果不是他拖累了這個過分堅韌的人間體,她可以熬個三天再睡覺。醒著的時候,她除了必要的三餐,就沒有其他的事做了。曉辰似乎沒有工作,這和被工作壓榨的令人完全不同。賽羅問她的時候,她說。

“另一套房子收的房租夠用了。而且我賣了一家店,投點錢慢慢炒股就行了。”末了她又補了一句,道:“你以為哪家企業會收一個動不動就原地消失,家裡還出了這麼大事的剛畢業的學生。”

賽羅有些語塞,人類社會的殘酷,他在令人身上也看到了不少。曉辰所說的這些,確實足夠公司把她開除了。令人被耽擱那麼多次都沒失業,大概因為……他是個老員工吧……

那麼,一天的時間,她怎麼打發掉的呢?首先就是鑽研各種各樣的菜式,曉辰尤其喜歡甜食和巧克力,有時為了熬一鍋好的巧克力,她能在廚房裡站一個下午。但是做了那麼多巧克力,她也只是塞進冰箱,沒有吃掉。除了吃這方面下功夫,她也會花很長時間鍛鍊身體。睡醒了,隨便吃點什麼墊肚子便出去晨跑了。她的體力嚇人到可以從四點跑到七點,就連賽羅也對此表示驚歎。晨跑之後,她還會練習一切能找到的武術格鬥術之類的,並且融會貫通,隨心應用。賽羅感覺她比來葉還可怕,至少來葉做不到一拳打折一棵小樹……

曉辰的房子離江邊很近,因此每次晨跑她都會跑到江邊,找個沒人的林子隨心情練習,不會刻意去練某個東西。比如今天打套拳法,明天來套刀法,再隔天試試上樹。總之,在戰鬥方面曉辰十分全能,彷彿就是一個為奧特曼量身打造的人間體。

到底經歷了多少戰鬥,她才會這麼拼命地磨鍊自已,力求完美。

很多事,賽羅甚至不忍心問。換到以前他可沒察覺到這些的心思,但經歷過那種事之後,他更加敏感細心了,甚至學會了偽裝自已的情緒,否則也逃不出那傢伙的手心。

以上兩件事,壓榨了她大部分的時間,剩下的時間,她連肥皂劇都懶得看,只上網看看股市,然後便是打遊戲。

賽羅見過最誇張的時候,她用電腦手機平板開了六七個號,但是最常見的是兩個號。她總是拿著兩個手機,一個深藍一個粉紅,開著兩個號,組著隊打打任務掛掛機。這不是這間房子裡唯一雙數呈現的東西。他還在廁所看到兩個不一樣顏色的兩套刷牙用具,四條雙色系毛巾;在梳妝檯上看到兩套完全不一樣的化妝品;在客廳看到兩個大號玩具熊,也是兩個顏色,擁抱著擺在一起。還有床上兩條一樣厚被子,賽羅從來沒看過小辰蓋另一條,她睡著時怎麼翻身也不會越過中線,始終睡在床的一側。

賽羅有種不好的感覺,總覺得如果他不幫這個女人,等他離開之後,他就再沒機會見到她了。曉辰完全沒有活著的感覺,她雖然在行動,也會開點玩笑,卻始終差了點鮮活。她的生活是機械的,不斷重複的,沒有快樂的潤色,只有一群豬一樣的親戚還在不斷試探她的底線。看著張曉辰時,賽羅不止一次想起了那個牢籠一樣的房間,即便裝修地再華麗,給予他的也只有被剝奪自由的痛苦。只有身心都被摧殘過,才能有這別樣的共鳴。

賽羅想幫她,即便自已也是千瘡百孔。她能在他落難時主動伸出手,賽羅又怎麼能袖手旁觀呢?但是,怎麼幫她呢?

“小辰,人類的商業街是什麼樣的啊?”賽羅絞盡腦汁,也只能想到讓她出去走走。他以前遇上的都是戰前動員之類的事,但曉辰需要的並不是這些,這是他第一次遇上這麼慘的人間體,要鼓勵她開心地活著才是重中之重,這恰好是他不擅長的。但是,這麼多人的地方,總有能發現她不對勁,擅長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