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沒有開口的夕拾突然走到黃燦燦面前,不解的問“你真的願意為他變成凡人麼?你可是花神呀。”

黃燦燦用力的揉了揉夕拾的頭髮,直到變成亂蓬蓬的一叢才罷休,“司花有什麼好的,能夠和他在一起,此生無憾。”

“燦燦姐,你太討厭了。”夕拾用力的推開了她,閃避到了一旁。

“燦燦,你的法術只能堅持六十年。”蒼顏又補充了一句,“六十年以後,如果我失敗了,掛金鐘就再也不能開花了。”

蒼顏不想萬一發生了意外,黃燦燦會怨恨他因為一已之私害了燈籠花一族,所以把最壞的情況說在了最前面。

“沒關係的,我相信你。”黃燦燦明媚的笑著,“我也相信公主肯定會醒過來的。”

“對不起,”蒼顏誠懇的說道,目光黯淡無光。大概自從荼蘼避世,他眼中銳利的光基本上就沒有了,只剩下一灘死水散發著濃郁不散的憂傷。

陪著自家先生拿了三支金簪,夕拾也漸漸的認識到先生真的是神仙。

只是這般窮這般落魄這般不拘一格的神仙,夕拾突然覺得所有的戲文裡關於神仙的描寫都是假的。什麼俊逸非凡,什麼氣質卓絕,都不過是凡人對於欽慕之人的美好描寫。

夕拾這樣想的時候,蒼顏正蹲在地上刨土,後面跟著一隻還在啃胡蘿蔔的毛驢。

“先生,你……”夕拾很想問一下自家先生又在抽什麼風,話到嘴邊就變成了,“你需要幫忙麼?”

蒼顏不耐煩的擺了擺手,“你不添亂就好。”

夕拾聽到蒼顏還敢嫌棄她,好像被踩住尾巴的貓一樣跳了起來,跑到蒼顏的身後,不高興的說,“我怎麼添亂了。”帶起的一陣風把毛驢的胡蘿蔔吹到偏了一點,毛驢就慢悠悠的轉了個方向,跑開了。

“還說不添亂,”蒼顏站了起來,無所謂的抖了抖手上的土,又在自已的衣服上擦了兩把。“毛驢都被你嚇跑了。”

“毛驢毛驢毛驢!”夕拾氣的連連說了三遍,“先生,你不是戰神麼?我看你是廁神才對。”

“廁神是姜子牙那個小朋友的夫人,先生我可不是。”蒼顏快步往毛驢跑開的方向走了過去。

夕拾甩了一下袖子,雖然賭氣又不能真的不要自家先生。只能嘟著嘴快步跟上。

“先生,”夕拾嘟著嘴,臉頰鼓的就像含了兩個小核桃,“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呀?”

蒼顏笑咪咪的看著生氣的夕拾,忍不住回頭捏了一下,“去尋翠蓬放錦簪。”

夕拾的嘟囔著說,“翠蓬放錦,好怪的名字。”

“怪麼?”蒼顏想到了荼蘼第一次見到翠蓬放錦簪的情景。

翠蓬放錦是一組對簪,墨綠色的翡翠作為簪子的主題,一點雜質也沒有。晶瑩剔透的黃翡雕刻成黃豆大小的花瓣,竄成一簇簇的小花堆疊在簪頭。中間是黃色碧璽雕成的花心,栩栩如生。簪頭分別掛著三串碧璽,結尾處是櫻桃大小的夜明珠,精緻奢華又不俗氣。

荼蘼很是喜歡,她專門梳了一個垂雲髻,髮絲如雲一般嫻雅飄逸。荼蘼一邊說著,“蒼顏你看,我總覺得這簪子太小女孩了,不那麼適合我。”一邊巧笑嫣然的把翠蓬放錦簪在合適的位置比了一下。

蒼顏還記得當時自已就覺得荼蘼好像在發光,他的全世界裡只有荼蘼渾身上下都是溫柔的光暈。他不假思索的走了上去,幫荼蘼把簪子簪在合適的位置,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認真而堅定的說,“你就是我的小女孩。”

蒼顏從回憶中漸漸的拉回了思緒,對夕拾笑了笑,“很漂亮的簪子,你見到會驚訝的。”

“比含露吐珠還好看麼?”夕拾得眼睛亮了一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都喜歡美麗的東西,對任何美好的事物充滿了好奇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