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里梅林琴悠盪,萬里茶香天下聞。
長安的梅坊有兩絕,司南音司大家的琴音,疏影疏娘子的水袖舞。然而最絕的還是梅坊的茶。可是多少人慕名乘興而來,敗興而去。不是所有人都可以成為梅坊主人的座上賓,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喝到梅坊的茶。
“先生,我們就這樣去拜訪梅坊主人麼?”楊柳坡,一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坐在一隻瘦小的青驢上俏生生的問。牽驢的是一個白麵的文靜書生,長衫玉立,長著一雙狹長的丹鳳眼,目光流轉間風流倜儻。牽著驢好像牽著一頭駿馬,卻沒有讓人覺得有絲毫的滑稽。
文靜書生想了一下,認真的點了點頭,“嗯。”
小姑娘的表情立刻生動豐富了起來,往前探了探身子,“先生,你好有魄力呀。”
文靜書生面不改色,“你家先生什麼時候沒有魄力了。”
小姑娘仰頭看了一下天,一臉沒有救的表情,“先生,我是說你太隨意了。”
文靜書生沒有說話,也看了一下天,天空澄澈如洗,除了一望無際的藍什麼都沒有。“夕拾?”
“嗯?先生。”小姑娘看了一眼自家先生,自家先生怎麼就這麼帥呢。
文靜書生彷彿嘆息的說了一句,“快要下雪了。”
梅坊裡歌舞昇平,白衣翩翩的司大家坐擁焦尾琴,一曲如風吹松濤引來百鳥來朝,琴影委婉卻又剛毅,如高山流水延綿婉轉。一襲紅衣的疏影一邊伴舞一邊調笑,“南音,如今百鳥來朝。和凰主都有的比了。”
“哪裡是有的比,是比我厲害許多,”話音還沒落,天外便傳來一個爽朗的女子的笑聲,眨眼間,一個身披綵衣面容卻有些許硬朗的女子翩躚而至。
“參見凰主。”司南音和疏影齊齊跪拜。
女子大袖一揮,司南音和疏影就站了起來,惶恐的面面相覷。
凰主見她們窘迫萬分的樣子,自然是知道她們在擔心剛剛玩笑的話惹惱了自已。“你們這種小模樣真是我見猶憐,怪不得荼蘼姐姐最鐘意你們這對姐妹花。”
疏影膽子比較大,也沒有提剛剛的玩笑,只是挽著凰主的手,拉她坐到梅樹下的茶席,“凰主今日怎麼有空來?”司南音乖乖的在手邊奉茶,洗盞、置茶、洗茶、注水、出茶,整個步驟一絲不苟分毫未差。她將茶盞遞給凰主便乖巧的退到一邊低著頭。
凰主拿起一杯茶,輕輕的吹了一下,“當然是被南音的琴聲吸引而來的呀。”
司南音輕輕的搖了搖頭,卻謙恭的不敢說什麼。
疏影又殷勤的給凰主倒了一杯茶,遞到了凰主手邊。當今的凰主曾經是司南音和疏影侍奉的荼蘼公主的坐騎,一向與她們交好。公主選擇沉睡以後,凰主回到了飛鳥族成為了一族之長。所以人前尊稱一句凰主,只是對整個鳥族的尊重,實際上她們眼前這位凰主的身份在荼蘼殿是比不上司南音和疏影尊貴的。至於惶恐則是因為凰主近些年越發的喜怒無常,手段狠辣。據說不過是有個族人不聽她的勸告,一意孤行要下嫁天兵,那個天兵竟然被她分筋錯骨吃入腹中。鳳凰本就好鬥,司南音和疏影都不想招惹這尊神。
凰主笑嘻嘻的看了一眼疏影,“哪有你這麼敬茶的,像敬酒一般。”
疏影想到凰主當年最喜飲酒,也跟著笑了笑,“梅坊沒有酒,你將就一下。”
“你們還真的沒有酒呀。”凰主把手支在桌子上,託著腮回憶“還記得你們兩個有一次喝個爛醉,竟讓梅花花香十里。公主說你們太頑皮高調,早晚被泡到酒罈子裡爛掉。於是你們就再也沒有喝過酒了,人前也低調的好像不存在一樣。也就我曉得你們兩個是當年是多麼的自負驕傲。”
疏影也學著凰主換了一個舒服的姿勢,用手撥弄著茶盞“你倒是記得這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