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後半夜,藉著微弱的月光,杜衡揹著藥箱火急火燎的闖進乾清宮。

德貴妃穿著繡鳳絲綢紅睡衣,正坐在床邊圓凳上抽泣。

紅色睡衣將她身材曲線,襯托的更加玲瓏有致。

杜衡放下藥箱,檢視皇帝情況。

李翊君臉色鐵青,手腳冰涼,呼吸短促。

看樣子馬上要龍御歸天。

“發生了何事?”

德貴妃收住抽泣,“本宮說讓陛下休息,但……陛下非要……

本宮也沒辦法,然後……然後陛下就突然渾身顫抖,口角抽搐……那……什麼突然就消失,成了這般模樣。”

杜衡皺著眉,努力從她所說的話中獲取有用資訊。

馮樹上前湊到他耳邊快速低語了幾句。

“請恕微臣失禮。”

杜衡一把脫掉李翊君的睡褲,然後就看到了奇異的一幕。

李翊君兄弟沒了。

他從未在醫術上學過這種病例。

皇帝也不能好好的把自已煽了。

又把褲子穿上,杜衡重新號脈診斷。

李翊君脈象虛浮、氣若游絲,體內還有一絲陽剛之氣在遊走。

也就是這一絲陽剛之氣,在撐著李翊君沒死。

若是這一絲氣息沒了……

杜衡心下吃驚,必須馬上救治皇帝,不然必會天下大亂。

此時皇帝身子虛弱,貿然用大補之藥怕是不妥。

但如果不補後果嚴重。

思來想去,杜衡一咬牙,還是開了一劑補藥,但卻把藥效壓到半成。

他想的是文火慢慢治療,就像添柴燒火一樣,一開始要用小柴把火苗壯大,之後再往裡面填更大的木柴。

讓太監馬上去熬藥,杜衡心中並無把握,只能守在皇帝榻前觀察。

馮樹進進出出好幾次,臉上的都有了密集的汗珠。

杜衡知道他去傳訊息了。

現在皇帝情況不明,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必須要一些人在場才行。

萬一皇帝要是挺不過去,這天下的局勢說變就變。

城中多數大臣府門被敲開,只是眨眼的功夫,院內所有火燭點亮,嘈雜聲快速響起。

很快府門開啟,更多的信使從裡面衝出,快速分散離開京城。

也有白鴿在夜間起飛,朝著遠方快速飛去。

內閣大臣、六部尚書、宗室親人,全都在夜色下朝著皇宮趕去。

京城某將軍府內,張國綱穿戴好盔甲,一把提起百餘斤陌刀。

“且在家等著,莫要慌亂,敢自亂陣腳者……殺!”

老將軍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彷彿有千軍萬馬衝殺,也有屍山血海的威壓。

他兒子、家僕全都領命等候。

八十歲的老將,提著陌刀出門跨上戰馬,直奔皇城而去。

皇城門前聚集了一些大臣,但城門守衛卻未開門。

因為內閣大臣未到,守衛們怕出事情。

“申閣老來了。”

申時靖帶著三個內閣大臣,腳步匆忙來到城門下。

“開門,我是內閣首輔申時靖。”

樓上禁軍拿火把照了一下,然後才急匆匆的跑下來。

“我們走。”

皇門開啟,申時靖帶人往前衝。

“噠噠噠……律律……”

一陣馬蹄聲由遠至近衝來,皇城禁軍馬上抽刀戒備,正往裡走的大臣也停下了腳步。

“馭……老夫張國綱,讓開!”

戰馬停下,張老將軍手手持陌刀,如同殺神一樣身姿挺拔。

禁軍守衛們艱難嚥下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