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北風抬頭虛眼看了看頭頂的太陽,心道時辰到了,便沉著嗓音說道:“進去了便知。”

推開沉重的房門,是一個空房間,屋子中央有一口天井,陽光映著常年未化的積雪,白得有些耀眼。

就在她晃神之際,只覺一陣推背感,人已經被慕北風推出了兩米遠。

更為神奇的是,她並沒有摔倒。

而是被天井的那束強光給捆住,懸浮在半空中,身體又像是要被好多無形的繩子綁著,要被撕裂了似的,疼得她差點沒喘上氣。

直到慕北風的聲音響起,“季巍,你真的捨得不再看她最後一眼嗎?”

她才艱難地睜開血紅的眼睛,瞪著從屋外緩緩而來的季巍。

她想問,卻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只能呆呆地看著一臉痛苦的季巍,他的嘴巴一張一合,似乎在說:“再見!”

再見?什麼再見?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呵呵,你費了那麼大的心思放她走,終究還是捨不得麼?你要真的打算留下她,還是有辦法的,我知道有個機關可以阻止這一切傳送,當然,你還可以選擇跟他一起走。”

慕北風的話終於替辛宜解了惑。

可是,從未有人問過她到底要不要走,要不要留!

“但是,兩個選擇你都別想了!”突然,慕北風猛地朝注意力全在辛宜身上的季巍撲去。

像是變魔術一樣,變出一把匕首,朝著季巍胸口而去……

在看到鮮紅的血液從季巍胸口滲出來的那一瞬間,辛宜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撕碎了一般,用盡全力大吼一聲,一股腥味直接衝破喉嚨。

“噗”的一聲,一口鮮血灑到一地。

漸漸地,她感覺身上的撕裂感不再那般強烈,輕飄飄的身子也有了失重感,“砰”的一聲,身子重重砸在地上。

但此時的她已經麻木了,感受不到任何疼痛,只機械般站立起來,朝倒在血泊中的季巍而去。

慕北風見陣法被破,先是愣了一下,而後滿不在乎地冷哼一聲。

因為在他看來,季巍已死,辛宜的去與留,也無關緊要了,反正北蕭王位已然唾手可得,

得意地大笑著走了出去……

辛宜完全聽不到外面的兵刃聲,還有由小毛帶領的魚貫而入的侍衛們她也當看不見。

現在的她眼裡心裡都只有懷裡的季巍。

她小心翼翼捂著季巍胸口還在湧血的傷口,而後又凝神取出空間中的急救箱,就地為季巍止血包紮。

好在有小毛在,將很多被驚動的官員與太醫擋在門外,給她爭取清淨的搶救環境。

“我知道你只是累了,所以睡會兒吧,我陪著你。”包紮完畢,辛宜坐下,將季巍留摟在懷裡,卸下的自己的外袍替他蓋上,微微笑著說道。

面上的平靜,似乎剛剛什麼都沒有發生。

只有離她最近的小毛最清楚,姑娘此時是多麼的害怕。

但是他又不知道現在要做些什麼,說些什麼才能降低她的擔憂,最終只好輕聲說道:“姑娘,讓我帶陛下回去休息吧。”

最終辛宜首肯,只是一路上都緊緊牽著季巍的手,倔強地守住他那一點點流失的體溫。

……

十日後。

護城河上的冰面融化,初春來臨。

河面上一艘神秘的小船內,辛宜正站在視窗看著岸邊點點翠綠。

“我又欠了你一命,不知姑娘要在下怎麼報答?”床榻上,季巍蒼白的嘴唇翕動著,發出柔弱的聲音。

辛宜先是驚喜,而後巧笑回眸,“那不如以身相許,娶了我如何?”

季巍重重點頭,“好!”

“那這一次可不許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