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日,在戰場上,顧懷安他們向來都是一旦照面、二話不說、提刀就上(當然,也不一定是用刀)。

今天這個傢伙,還問上他們姓名了,整得像比武似的,顧懷安懶得和他掰扯,分別挨個指了指,信口說道:

“俺叫張三,他叫李四,他叫王二麻子。”

那個人輕輕點頭,說道:“大晟國九皇子,昱黋。”

顧懷安心想,這傢伙沒聽出來我在逗他?好像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實際上,一來是昱黋遠在西域,哪裡聽過中原太微王朝的民間順口溜呢?

二來是對於昱黋的文化來說,姓名與榮耀掛鉤,都是最珍貴的東西,他不相信會有人拿這個撒謊。

顧懷安打量著昱黋:與他們年紀相仿,高鼻樑、厚嘴唇,年紀輕輕的留了個光頭。

方川柏已是九尺大漢,昱黋比川柏還要高出半尺,當真身高臂長,立在身旁的長槍比他還要高出一頭,足足十尺有餘。

只見昱黋一抖花槍,緊接著腰胯發力,雙手攥槍柄底端,放長擊遠,長槍橫掃而至,帶起一片焰浪。

三人沒料到這一招攻擊範圍可以如此之大,趕忙大步後撤,卻已是來不及了,只覺臉被灼得刺痛。

三人再低頭一看,胸前都已中招,不僅盔甲被劃破,甚至傷口都已被燒得焦黑。

方川柏心想,我們三人中,懷安用刀、祖耀用劍,只有我的畫戟與對面同是長距離武器。

我必須站出來正面與他對抗,想方設法把他架住,這樣逸飛和祖耀才有機會近身破敵!

他當下下定決心,揮舞畫戟,奮力向昱黋劈砍而來,勢大力沉。

昱黋立即挺槍格擋,顧懷安和祖耀見此良機,立刻閃身分列兩側,刀劍飛舞,伺機攻其軟肋。

方川柏心想,這人面對我們三人包圍竟全然無懼、有條不紊,一杆大金槍被他舞得遊刃有餘、虎虎生風,可見技藝之精純!

再加上他修為不低,我們更不佔優勢!今日必須捨命一搏,才可能有機會!

於是方川柏現在不求招式的精準細緻,畫戟呼嘯翻騰,只以大力道、大氣勢賺得昱黋不停地與自已拼招,逼他自亂陣腳,漏出破綻。

那昱黋卻全不在乎,別看他個頭很大,腦子卻不笨。

只見他時而格架、時而攔擋,既與方川柏保持著安全距離,又巧妙地卸去了其攻勢,再利用抽槍的契機、以槍柄格擋顧懷安和祖耀的短兵,讓三人極為難堪。

幾十個回合下來,只見方川柏鎧甲已經破爛,身上留下了將近十處傷痕,小半邊臉都被燎黑了。

顧懷安擔心地側過頭看向方川柏,問道:“怎麼樣?沒事吧。”

方川柏吼道:“看個屁!這點皮肉傷算什麼!再攻!再攻啊!”

說罷搖戟再次衝上前,與昱黋鬥了起來。

又百餘個回合下來,三人再次撤開,方川柏鎧甲已經七零八落,身上一片一片焦黑,一隻眼睛被額頭上的血染得睜不開。

最要命的是,他的一條大腿受了重傷。

畫戟本就是重型的長柄武器,如今他傷得一瘸一拐,已經很難把畫戟舞好了。

只見他吐出一口血,拖著畫戟還要再上。

昱黋瞥了一眼方川柏,不屑地說道:

“勇氣可嘉,但是水平太低,彆強撐了,痛快去死吧!”

他挽個花槍,單手背至身後,迎面向三人走來。

顧懷安和祖耀見其託大,趕忙大步上前,不約而同地一起使出了“白雲蓋頂”,單手力劈而下。

昱黋瞬間橫槍於身前,格開兩人的攻擊,兩人被震得不住後退兩步。

就在這個當口,只見昱黋翻轉長槍貼著腰間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