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難道是曹崇硯的人殺了他?”

“不,不是,我趕到時,見過他最後一面,他同我說了太子所中蟻毒的真相……”

雲沐池同千古講述了他見姜太醫的過程。

昨天夜裡,千古離開四季春後,雲沐池交代了華晟明早千古要來認人的事,然後便一人一馬,飛奔往白雲寺。

當他找到姜太醫的禪房時,他已近彌留之際。

只有光頭小沙彌守在身邊,“師父總不見客的,怎麼拿了這玉骨扇的人,師父就會見呢?”

姜太醫像是忽然精神好了一些,竟然坐了起來,他摸了摸小沙彌的光頭:“許是……從前欠債太多吧。

你去吧,讓我與這公子敘敘話。”

那小沙彌惦記著師父的身子,只輕聲說了一句:“師父,有話快點說,徒兒就守在外面。

您要喝水,就叫徒兒。”

那小童出去後,關了門。

雲沐池站在他面前,一身黑衣,白色面具覆面。

這樣的裝扮,都能讓姜太醫一眼認出他來。

“三公子,一別經年,在我臨死之際,還能見到你,真是佛祖開恩。”

見他已經叫出他來,雲沐池索性摘下銀色面具,露出本來的面目。

“是,我沒死,也是佛祖保佑。”

接著,他直接問道:“當年,為何要陷害我雲陽王府?”

姜太醫無聲的笑了一下,“我怎麼會陷害雲陽王府?”

雲沐池冷冷的看著他,“當年,太子中毒,而在那個時候,你卻逃離皇宮,不是畏罪潛逃又是什麼?”

“聽說這次太子餘毒復發,是你拿出瞭解藥。

你沒問案診脈,怎麼斷出他是中毒,又怎麼知道他中的什麼毒?

他身上毒,當年就是你下的,對不對?”

“你藉著與我父王關係好,時常來王府的機會,將毒害太子的毒藥,藏匿於我父王的書房。

太子中毒之後,便叫人將毒藥搜出。”

“然後,你們就順理成章的給我雲陽王府安上了謀害太子,意圖謀逆的罪名,被抄家問斬。”

“說,你為何要這麼做?”

雲沐池憤怒的青筋凸起,臉色漲紅。

“三公子,越是順理成章的事,越是不可信。”

姜太醫咳嗽了幾聲,繼續道:“太子身上的毒,確實是我,是我研製的獨門毒藥。”

“但我姜氏一門,有家訓,雖製毒,但從不用毒害人。

太子身上的毒,並不是我親自下,用這個來陷害雲陽王府,更是無稽之談。”

“三公子,若不信,你現在便可殺了我。”

他言罷,咳嗽了幾聲,便閉上眼睛。

雲沐池輕笑一聲。

“你,到如今,還是這般虛偽!不害人?哈哈哈,我父兄為國征戰,為國守疆,一生盡忠。

他們沒有死在戰場上,卻死在了肇都的陰謀算計裡。

而算計他的人,卻是他認作朋友,交了心的人。

我雲陽王府近百口人的血,染紅了肇都的刑場,你知道嗎?

你管這叫不害人?

沐池有些好奇,姜太醫既然不害人,問心無愧,為何要金蟬脫殼,苟活至今?”

“我研毒製毒,只是不想祖傳的毒宗,在我手裡斷了傳承。

雲陽王啊……他是無懼生死的真英雄,我一生與他為友,卻不及他,我仍是怕死的。”

“當我發現剛剛研製成功的蟻毒,被人偷了,而恰巧太子又中了這種毒。

若是被皇上查到我頭上,哪裡還有我的命好活?

於是我才連夜逃出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