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急墜,寒意刺骨。

密林之中,本就荊棘不平,再混著那疾雨,更是讓人寸步難行。

踉蹌奔跑中的蘇卿顏,渾身已經疼得麻木了,她本來就中了毒,又受了傷,此時已經是強弩之末。

突然一支箭飛來,正中肩膀,她猛然往前一撲,頓時摔得五臟六腑都要碎裂一般。

“嘔!”

蘇卿顏吐出一口鮮血來,她眼前是黑漆漆的萬丈懸崖,身後卻傳來了無數腳步聲。

讓手下撐著傘的蘇逸鐸,慢慢地踱了過來。

雖然還很年輕但周身卻已經有了帝王氣勢,他居高臨下地看著蘇卿顏。

“皇姐,你跑什麼呢?老老實實地等著被送到大齊去,多好?”

蘇卿顏抬頭瞪他,“是你給我下了毒?”

蘇逸鐸搖頭,指了指身邊靜默不語的男人,“毒是傅懷安下的,你平時太謹慎了,如果不是你對他愛之入骨,沒有防備,哪裡能夠得手?哦對了,剛才那一箭,也是他射的。皇姐,你替朕選的這位狀元郎,可真是文武雙全啊!”

“為什麼?你們為什麼要如此對我?!”

一個是皇弟,一個是未婚夫,明明是她最親近最在乎的兩個男人啊!

蘇逸鐸嘆了一口氣,“皇姐,朕也沒有辦法,誰讓你當年得罪了戰珩,如今他點名要讓你去齊國做質子,倘若你不去,他就要攻打咱們大楚,長姐你難道要做大楚的千古罪人嗎?”

“可當初我為何會得罪在大楚做質子的戰珩?還不是為了維護你嗎?”

“皇姐,原因已經不重要了,現如今,你必須去大齊做質子,才能夠平息戰珩心中的怒火啊。”

蘇卿顏抬起頭,看著這個幾乎算是被自已養大的弟弟,眼底都是失望,“蘇逸鐸,你作為皇帝,懦弱無能,犧牲手足為換取苟延殘喘,你就不擔心以後被天下人嗤笑嗎?”

蘇逸鐸輕笑,“史書是最後贏家撰寫的,而皇姐你若不去大齊做質子,屆時引起兩國戰爭的話,你猜世人會不會唾罵你?”

蘇卿顏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如今看來,蘇逸鐸不只是要把她逼上絕路,還要讓她遺臭萬年!

她當初就不該把蘇逸鐸從冷宮中撿回來,更不該殫精竭慮守護他,送他坐上龍椅。

如今這是養了一隻自私自利的狼崽子,她作繭自縛了啊!

蘇卿顏自嘲一笑,笑著笑著,又吐出一口血來,傅懷安下意識上前兩步,他皺眉道:“殿下,你別這樣。送你去大齊也是萬不得已,你且放心,我會等你回來的。”

蘇卿顏看向傅懷安。

等她回來?

“你說,我還回得來嗎?”

那戰珩心狠手辣,心胸狹窄,她去了會遭遇什麼侮辱對待,她不信傅懷安不清楚!

傅懷安雖名為自已的未婚夫,但倘若不是三年前父皇駕崩,她要守孝,倆人怕是早就成了夫妻。

當初傅懷安進京趕考的時候,倆人就一見鍾情。

蘇卿顏不遺餘力地將傅懷安從一介白衣,扶持成了狀元郎,更是一路送進內閣,成了皇弟蘇逸鐸的左膀右臂。

結果,這倆人竟然狼狽為奸,聯手算計她,還要讓她成為千古罪人?

就在這個時候,蘇逸鐸沒了耐心,給旁邊的人使眼色,讓他們上前去擒住蘇卿顏。

可蘇卿顏卻不願意坐以待斃!

她就是死,也不願成為他們自私謀利的工具,更不願去大齊受辱。

想到這裡,她用盡最後一點力氣,轉身就跳下了黑漆漆的萬丈懸崖!

“卿顏!”傅懷安一愣,連忙要伸手去抓她,但卻撲了一個空。

蘇逸鐸也立刻奔了過來,他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