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同一瞬間,跨越了數百公里的空間。

投影中,主教那一直盤弄著沙弗萊石、穩定得如同精密機械指標的手指,極其細微、短暫地停頓了那麼一息的時間。

那停頓微小到幾乎無法察覺,彷彿只是光影的一次輕微閃爍,或是訊號傳輸中一個微不足道的卡頓。

若非全神貫注,絕對會忽略過去。然而,下一剎那,雙方都恢復了常態。卡爾猛地深吸一口氣。

強行壓下心頭的驚濤駭浪,十指以更快的速度在鍵盤上敲擊,發出暴雨傾盆般的密集聲響。

彷彿要將剛才那瞬間的發現和那一閃而過的失態都徹底淹沒在洶湧的資料洪流之中。

而主教則繼續保持著那副笑眯眯的、欠揍指數爆表的完美表情。

目光重新落回到臉色鐵青的丁無痕身上,彷彿剛才那段血腥到令人作嘔的自述。

真的只是一個用來打發無聊時光的、無關緊要的下午茶趣聞。

丁無痕的眉頭幾不可察地皺了一下,鷹隼般銳利的目光如同探照燈。

在卡爾驟然繃緊如岩石的後背肌肉和主教那完美無瑕、無懈可擊的笑臉上飛快地掃過。

他精準地捕捉到了那一瞬間的不對勁——卡爾身體瞬間的僵硬,以及主教那微乎其微的、幾乎不可能被注意到的指間停頓。

丁無痕內心警鈴大作:“這個孽障……又在搞什麼見不得光的鬼名堂?”

但他沒有開口質問,多年的交鋒讓他深知,此刻深究只會打草驚蛇,暴露自己的警覺。

他只是微微眯起眼,將這份疑慮如同淬火的鋼坯般暫時壓入心底,臉上依舊是那副被主教那番“孝心”故事氣得夠嗆的、烏雲密佈的陰沉表情。

“行了,主教,” 丁無痕的聲音帶著強行壓抑後的沙啞,像砂紙摩擦過金屬。

他決定結束這場令人血壓飆升、精神汙染的“敘舊”。

“收起你那套令人作嘔的虛偽表演。

雖然我打一開始就沒指望你這鐵公雞能出幾個人——你們鍊金聖堂的吝嗇是刻在骨子裡、融進基因裡的——但一個人都不出。

連個象徵性的、用來擋槍的炮灰都捨不得扔過來。

這也太不符合你一貫‘精打細算’、雁過拔毛的風格了。” 他話鋒陡然一轉,語氣變得銳利如刀,充滿了試探的鋒芒,

“怕是你手底下那些能打的‘寶貝疙瘩’,自己那邊也焦頭爛額,抽不開身了吧?”

他如數家珍般地開始點名,每一個名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小刀,試圖撬開主教那無懈可擊的完美偽裝:“希雅到現在還沒個影子。

布蘭雅德那丫頭,哪次希雅出大事的時候不是寸步不離?

現在人呢?

你身邊那個影子一樣、神出鬼沒的杜蘭達爾,這次連臉都沒露一下,怕是也被什麼天大的‘麻煩’給絆住了吧?

還有那個梅比烏斯……” 丁無痕故意拖長了音調,眼神帶著毫不掩飾的、幸災樂禍的嘲諷,“嘖,怕是翅膀硬了,已經叛逃了?

至於沃爾特……老傢伙是還能打,但也太老了,他那點威懾力,現在還剩多少?

主教啊主教……”丁無痕搖了搖頭,發出一聲意義不明的、拖長了調子的嘆息,但那嘆息裡的幸災樂禍幾乎要化為實質流淌出來:“……你怎麼又把自己搞成這副眾叛親離、孤家寡人、身邊連條忠心的狗都沒剩下的德性了呢?

這劇本,我好像看過不止一次了。真是……輪迴啊。”

他毫不留情地往對方傷口上撒鹽。

面對這直戳心窩子、揭老底的嘲諷,投影中的主教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動作優雅得如同天鵝在湖面曲頸。

他那張俊臉上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