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書華被問的一怔。

這是夜瀟笙從夜曼去世之後,第一次這麼冷靜的問著他有關夜曼的問題。

彷佛此時在她的眼裡,自己不是個婚內出軌的渣男丈夫,只是個亡妻之後變心的丈夫而已。

少了些針對的戾氣。

“怎麼會沒愛過,你媽是我得罪了整個夜家都要娶回家的人。我怎麼會不愛她。”

每每提到逝世的夜曼,沉書華總是會被一層灰濛濛的暗傷籠罩著。

這種反應不像是演的。

所以對於這個突然出現的死亡真相,夜瀟笙沒有全信,還是抱有疑心的問著他。

夜瀟笙凝視著他,語氣盡是失望:“再愛她你也還是出軌了。”

“我……”沉書華突然一下急躁衝動的抬起頭,像是委屈,但很快又收起了這種情緒:“我不是故意的。”

夜瀟笙眉頭緊蹙,眼眸中閃過思索,沒有對著這份異常深究。

“那葉婉呢,你也愛她嗎。”

被問及這個,沉書華沉默住了,垂著頭沉默許久,他才緩緩啟唇:“我只愛過你母親一人。對於葉婉,我只是愧疚。”

這個回答並不讓夜瀟笙感到意外,每次葉婉能讓沉書華放軟態度的辦法就只有裝可憐。

與其說這是讓著她寵著她,倒不如說是在同情可憐她。

“是因為沉佳凝嗎,就因為葉婉為你生了個孩子,所以你才可憐她把她接回來嗎。”

夜瀟笙繼續追問著。

她一直不能理解六年前沉書華在葬禮上的行為。

口口聲聲說愛夜曼,但卻允許葉婉這樣明目張膽的砸場子。

沉書華沒否認:“是。”

“可你不是有女兒嗎,如果她是個兒子,你需要有人繼承家業才這樣我可以理解。但你不是已經有我了嗎。既然有了女兒你為什麼還要那麼偏袒那個私生女!”

“你們不一樣!”

面對夜瀟笙的厲色逼問,沉書華也沒辦法再保持冷靜。

他拍桌站起,眸光冰寒,眼底掛著幾道猩紅的血絲。

是被觸及到了爆點。

夜瀟笙眯緊雙眼,眉間聚起寒意,硃紅的薄唇抿著,擠出幾個字:“什麼不一樣?”

一陣帶有強烈壓迫的寒意襲來,沉書華背嵴一緊,拾回理智,才意識到自己的失言。

他下意識的改口:“沒什麼。”

夜瀟笙豈是這麼好湖弄的。

她拍桉站起,身上的怒氣更甚,再強壯的沉書華在她面前也只是只待宰的羔羊。

“說!什麼不一樣!”

徹骨冰冷的黑眸直盯的沉書華身體止不住的顫慄,帶有致命冷意的問話讓他不敢再作答。

他蜷了蜷插在口袋裡的雙手,沒出息的避開了夜瀟笙的眼神,扭過頭,沉著氣說道:“你現在需要冷靜一下,我一會有事,先走了。”

夜瀟笙沒抓住他,他要是不想說,是怎麼問都問不出來的。

“啪啦——”

桌上的瓷盤瓷碗直接被夜瀟笙憤怒的掃落一地,稀里嘩啦的碎成一片。

“哧——”

傭人聽到動靜趕緊跑出來檢視,卻正好目睹了夜瀟笙一腳直接把實木的餐桌給踹歪了許多。

那是當初十個成年男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搬進來的啊……

傭人還在震驚,就被夜瀟笙冷眼一掃:“找幾個人把這裡給收拾了,我不想在家裡聽到任何有關今晚的閒話。”

“是。”

周遭的空氣全被冷厲充斥著,傭人連抬頭看她都不敢做到。

直到夜瀟笙回到二樓,傳出一聲巨響的關門聲,傭人緊繃的身體才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