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是樹神老爺要求,李嬌不再阻攔,轉而叮囑趙鐵柱要小心路險,拿了兩個餅子給他帶上以備充飢,俏生生在門口揮手告別。

徐翎和趙鐵柱一起回望,直到路行漸遠,進而拐入了覆滿積雪的山間小路。

小路近些日子應該被許多人走過,路面上陷著許多雪淺的腳印,腳印雜亂無章,還有個別拖行的痕跡,能從中感受到當時人們慌張的情緒。

這樣看來李嬌所說有人結伴去石溪山探查卻被嚇退的事並不是鄉里怪談,石溪山可能真發生了某種異變。

趙鐵柱也發現了腳印痕跡的不尋常,取下了背上的開山斧握在手中,邊向前行邊小心觀察四周。

徐翎上帝視角的視野要遠比趙鐵柱開闊,大概望了一眼,數里內只有些光禿禿的樹木,連鳥雀都很稀少,獸類幾乎絕跡。

不太對,地震後按理來說冬眠的動物會被驚醒,再怎樣也該有些小動物之類。

再向前走,徐翎留意尋了尋,在樹洞裡窺見了數只被凍硬的松鼠,另在崖下的山洞近處尋見一隻躁動的黑熊。

經歷了漫長的冬季,本該圓潤的黑熊在冬眠中瘦成了如犬類般的長條,瘦骨嶙峋,已能明顯看清肩胛骨的形狀,狼狽不堪。

黑熊此時好似飢餓難耐,咧開的嘴流下涎水,不住在洞口來回徘徊,卻又好像在畏懼著什麼,始終不敢踏出一步。

徐翎摸起下巴,想著是什麼能讓熊類做出如此異常舉動。

此時天氣尚好,既未下雪也未颳風,雲間還透出些熹微的陽光,溫度應有所上升,是個適合活動的好天氣,那黑熊本該趁此機會出來覓食。

既然不是天氣原因,山裡又有什麼值得成年熊類如此畏懼的事物?估計連老虎都不願與其搏殺,二者遇見最多也就是互相警惕各自退走的地步。

徐翎解釋不了這種現象,便向得趙鐵柱詢問。

“憨子,你們這山裡可有能讓黑熊害怕的東西?”

趙鐵柱聽到黑熊二字頓時有些緊張,下意識弓下身體握緊斧頭四顧,而後反應過來是在問他,苦笑回應道:

“老爺莫要說笑了,這山裡確有只熊瞎子稱王稱霸,往年時有人遇到,聽說還有村人被熊瞎子追趕,靠著裝死才撿回了一條性命。”

“如今這條路只有我們吃山的樵夫才肯走,若能有使這般野獸畏懼的辦法,早要在樵夫之間傳開了去。”

徐翎頷首,再望向那黑熊體長約有三米,若是將一身大骨架上的肥膘養回來,說是能在山中稱王稱霸並不誇張,不該是這種畏縮的性子。

再看它不時低吼的朝向都是一樣,好像正是往石溪山那邊。

此去不妙。

要說身為煉肉武夫的趙鐵柱此時能否搏殺那隻瘦弱黑熊,答案自然是肯定的,可若是石溪山真有令那黑熊都畏懼的事物又該如何。

總不得無端讓趙鐵柱去與其拼命,屬實是沒有這個必要。

反正此次過來只為看上一眼所謂的地龍翻身,徐翎打定主意,向趙鐵柱吩咐道:“憨子,莫要沿路直去石溪山裡,現在向上攀爬,我們先上山頂望去一眼。”

“全憑老爺判斷!”

趙鐵柱點頭應聲,把開山斧提在手中,一躍跳上了路邊坡地。

此處乃是半山腰,趙鐵柱向上望了眼,熟練地以斧頭劈開攔路的荊棘灌木,由徐翎在一旁觀測地形指點最適合的方向,穩步向高處行去。

時值正午。

身為煉肉武夫的趙鐵柱效率極高,半天時間就接近了山頂,放眼望去是遠處連綿的群山,雲遮霧湧,玉龍乍現,一片銀裝素裹。

再望下望,雲霧卻現了空處,一處巨大的坑洞突兀陷在巍峨群山中間,邊緣圓潤,卻左右牽連著四處凹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