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鐵柱不知該不該按這話說,在徐翎一陣的“沒事”蠱惑中下定了決心,與淚眼朦朧的小穎兒正視,開口道:

“其實我贖下姑娘並非為了自已,而是因為我家小兒寂寞獨身,你們年紀相仿,姑娘且與陪小兒做個玩伴可好?”

到底趙鐵柱還是沒好意思說的那麼直白,但說到這裡話裡的意思已表達的很清楚。

小穎兒眨了眨眼,沾上淚珠的睫毛忽閃忽閃,抹淚問道:“是要讓我去服侍公子?”

“如此不妥!”趙鐵柱為難單手撓臉,“我家小兒方才三歲,不可慣壞了他,我更願你們以姐弟相待。”

小穎兒破泣為笑,忽的難為情又紅了臉,將契書遞還趙鐵柱手中。

趙鐵柱將契書給林穎兒本意是隨她自由,不以身份壓她,卻不料被其又還了回來,一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被徐翎笑著提醒。

“還在等什麼?快點接住,人家小姑娘這是答應做蛋哥兒的姐姐(媳婦)了!”

趙鐵柱幡然醒悟,傻笑著接過契書將其小心疊進懷裡,慈祥撫摸上眼前小小的腦袋,“此物雖在我這,但你若反悔可隨時取走,權可當做自家。”

小穎兒盯著這樣的趙鐵柱微微失神,小嘴開合想要說些什麼,而後偏頭踮了下腳尖,又忍不住抬頭看他。

這樣的注視已有多次,趙鐵柱察覺到小穎兒有所訴求,停下手溫和詢問:“姑娘可還有難言之隱?”

小穎兒扭捏背手,指尖糾纏兩圈,終於鼓起了勇氣,情怯開口:

“日後穎兒可以叫您爹爹嗎?”

趙鐵柱始料不及,又聯想到了小穎兒無父無母的可憐身世,那雙滿是忐忑與期許的眼睛讓他唏噓不已,便允她隨意稱呼。

小穎兒展露笑顏,甜甜叫了一句爹爹讓趙鐵柱心肝都快化掉,臉上笑容洋溢。

徐翎摸著下巴旁觀,看著趙鐵柱那副沒出息的老父親樣笑著聳肩。

之前是誰還找藉口不要來著?

這小穎兒實在討人歡喜,就是最後這一聲爹爹叫的有些著急,她出身勾欄,應該懂得關係拉得太近會適得其反的道理,但對趙鐵柱的親近態度卻實在不似演戲。

順便一提,據他觀察小穎兒身上散發的青白光芒似乎會隨著某種因素不斷波動,而現在的光芒是徐翎見她以來最盛。

種種神奇留待日後再去研究,徐翎轉而望向站立在湖邊的趙天柱。

這邊的動靜似乎沒有引起他的注意,寒冷的雪花已經幫他度過了情緒激動的階段,胸中鬱氣無從發洩,轉而悲從中來,吸起了凍得發紅的鼻子。

徐翎對此表示同情。

天柱啊,失戀便就是這般,初時憤怒悲傷,發洩過後是長時間的空虛,等到你好不容易習慣,過段時間又會開始睹物思人。

好了傷疤忘了疼,好不了的傷疤除外。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東西。

猜猜對失戀最好的良藥是什麼?

那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戀情,還得須更好,不然良藥不靈。

——

天柱你現在缺少情緒的宣洩。

而最好的宣洩方式又是什麼?是向人傾訴。

你因為不想在親人面前出醜才將情緒忍耐至今,肯定找不得你家哥哥。

所謂親朋好友,合適的人選便有一個。

就是你最知心的摯友素真兄。

哎呀,雖然你才因晴兒姑娘的事得罪了他,但現狀不正是證明了他所說才是正確的嗎?

你卻因此和他爭吵,甚至他不久前還幫助過你,說不得你們又得像上次那樣冷淡半年。

正巧這邊你哥哥買了一壺好酒,便用它去向你的素真兄賠罪,順便好好傾訴一下心中的苦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