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就遇到了!”
不止是王曉,我也是第一次碰到車門被凍住的情況。
十多年前,蘭州到成都這條線路上還是經常發生車門凍住的事情,這幾年氣候回暖,車門也便不那麼容易結冰。
火車上一直沒用過的冰鏟,沒想到昨晚還真派上用場了。
蘭州今年的冬天確實比前幾年要冷那麼一些,冷得也早。
蘭州飄雪的十月,很多地方過著秋天。
以前常聽師傅說起,每逢車門被凍住,用冰鏟把門縫間的冰剷除後就靠人來撞開車門,有時候人肩膀撞到疼得不行,車門也打不開。
一直到昨晚,我才體會到師傅言語間的那種疼痛感。
萬幸的是,車門最後順利開啟了。
冰雪天,其實乘務段的人並不是最累,工務段為隧道、鐵軌除冰的人才最偉大。
天氣比較冷,隧道冰層較厚時,需同時開展地上、側面、地下除冰。
幹部職工一鎬鎬、一剷剷把“冰溜子”敲碎,再運出隧道。
剷除洞壁積冰,冰屑極易四濺,全身衣服很容易被冰水浸透,頓時全身冰涼,登高作業還需幾個人輪流鏟冰。
就這樣的寒冷天氣,他們每天都要作業三個小時,如在鐵軌上行駛的火車一般,日復一日,風雪無阻。
寒冷了全身,溫暖萬千旅客的回家路。
單位上時常歌頌鐵路人的偉大,真是如此,平凡中不經意透露出來的偉大。
我,大概是不歸於偉大的那一類。
“行啊!”
我話剛說完,王曉便樂得不行。
她的臉上有對事物的新鮮感,也有每一個參加工作之初的人的熱情。
只不過,這份熱情究竟能持續幾年還是個未知數。
鐵路上的人,一輩子熱情的有;耗光了半輩子熱情的,也有。
而我,只盼能永遠熱情。
上午九點二十九分,列車準點到達綿陽站。
王曉開啟車門,站在車廂盡頭處喊:“綿陽站到啦!”
恍惚間,在她的身上我看到了當年的自己。
我拍拍她肩膀:“小姑娘,表現還不錯!”
話語之間,有點兒老氣橫秋。
“那我是不是可以出師了?”
我只笑笑,什麼也沒說,又站到了列車門前幫乘客遞行李,綿陽站如蘭州站一般是低站臺,上下車要走幾節階梯。
綿陽站停靠四分鐘,火車開動前,王曉關上車門。
火車開動,我站在兩節車廂連線處,一個看起來八九歲大的小男孩走過來,拽了兩下我袖口一角。
“這會兒廁所可以上嗎?”
“可以.”
小男孩又接著問道:“為什麼這列車上廁所一直可以上呢?我以前坐的火車有些時候會把廁所鎖起來,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了一下,解釋道:“火車停站時不能上廁所的一般都是舊式火車,它採取直排式廁所,人的糞便和沖水會直排到鐵軌上,如果停站時允許上廁所會影響到車站的環境衛生。
新式列車都是集便式廁所,糞便收集在列車的汙物箱裡,到站後再集中抽取,對車站和沿線不造成影響,就不會有這樣的限制了.”
“謝謝!”
說完,小男孩轉身跑了。
孩子看待世界的方式,始終是充滿著好奇、未知。
小男孩前腳剛走,就來了一個拿著保溫杯準備接熱水的老人,接了大概半杯之後扭頭問我:“這水怎麼是涼的啊?”
“等燒一會兒就熱了.”
“前面一個人接的時候還是熱水,怎麼到我就沒熱水了呢?真是運氣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