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碗牛肉麵也放到托盤上時我過去想要抬過來又被她阻止:“你去坐著,我來抬.”
兩碗牛肉麵,一碗放我這邊,另一碗放她那邊,還完托盤回來手裡拿了兩雙筷子,兩碗麵上各搭一雙筷子。
坐下,她說:“吃吧,你最喜歡吃的.”
我喜歡吃牛肉麵,牛肉麵是每一個蘭州人從小到大都會吃的,可今天夾了一筷子面放到嘴裡,實在嘗不出什麼味道。
慶幸的是,最後還是吃完了這碗麵。
許幕清沒有吃完,她一直都吃不了一整碗牛肉麵,吃到一半便吃不下,今天卻一直低著頭吃,彷彿鐵了心要把這一碗麵都吃完。
我搶過她手裡的筷子:“別吃了,你吃不了這麼多.”
她一把把筷子從我手中搶走,夾起了一筷子面:“最後一次這樣一起坐著吃牛肉麵了,你就讓我吃完不行嗎?”
“好,那你慢慢吃,不著急.”
“你不是說面在湯裡泡久了,陀了就不好吃了嗎?”
一時之間找不到什麼話來反駁,就只能看著她不停把面往嘴裡塞,看看就知道吃的並不開心。
我都不能嚐出牛肉麵的味道了,又何況是她呢?吃完牛肉麵,從店裡出來,她說:“你看,我能吃完一整碗牛肉麵的.”
心裡有強烈的表達欲,卻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好。
明知前路坎坷,明知誰都不是真正的快樂,卻還是要強撐著說上一句,只要走過去一切都是幸福與快樂。
我們在街道上走著,都不說話,走了很久、很久。
天漸漸黑了下來,溫度也比此前要低,蘭州的冬天一到夜裡就能把冬天的所有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不禁說了句:“天黑了.”
許幕清接話:“是呀,天黑了,我們去中山橋吧,這個時候橋上應該亮起燈光了吧?”
我們去了中山橋,人不多也不少,剛剛好,可能像我們這樣會在冬天的夜晚來到中山橋的人確實比其他時候要少一些。
背靠著圍欄站在橋上,暖黃的燈光打在許幕清臉上,其實我不太能看清她的表情,只覺得眼睛裡閃著淚花。
她轉過身看著橋下的黃河水,問道:“你還記得第一次來中山橋那天晚上嗎?我說,原來黃河水真的是黃的啊!”
我笑笑,她又問:“你聽過一首叫《蘭州蘭州》的歌嗎?”
我搖頭,她開啟手機,螢幕亮度調到最低,插上耳機後又把耳機遞給我。
歌者聲音滄桑——“你走的時候沒有帶走美猴王的畫像,說要把它留在花果山之上…………從此寂寞了的白塔後山今夜悄悄落雨,為東去的黃河水打上了剎那的漣漪,千里之外的高樓上你徹夜未眠,蘭州總是在清晨裡出走,…………”“也是在這裡,我們第一次親吻,是我的初吻你信嗎?那次你很溫柔,其實你一直都挺溫柔的.”
她說著,我總覺得某個時刻她臉上滑落了一滴眼淚,“最後再親我一次吧.”
我吻了她,嘴唇還是有些幹。
在吻上她的那一刻,感到了一絲淚水的苦澀,不知是她的還是我的。
“你揹我走一次中山橋吧,這次我一定能跳上你背的,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她手抱住我肩膀,跳了幾次之後我終於背上了她。
這是我第一次揹她。
我揹著她在中山橋上走了一個來回,正要走第三次時聽到她貼著我耳邊說:“就到這吧!”
我們相對站著。
“回去吧!”
她說。
“好.”
下一秒,我邁出第一步,她依舊站著:“就這樣吧,我不和你一起回去了。
明天下午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