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駿看到小叔的車停在這裡,就故意過來打個招呼,二虎比他大不了多少歲,是家裡原因才沒有接著唸書。

他不知道二虎的具體年紀,蘇妗也不知道,其實要真的論起來,二虎比他們年紀還要小。

“不是,少爺我們去哪?”

蘇妗被二虎的態度弄得一愕。

與人為善的二虎平時和墨庭諶就是兩個極端,從她見到二虎的那一天起,二虎都是很和善的。

“我們回一下家.”

墨庭諶不肯定地抬頭,盯著二虎的後腦勺。

車裡的人無一不被二虎的情緒變換震驚到了,蘇妗的感覺就是二虎很討厭墨家駿。

墨家的住宅是紅牆白瓦建築,外面看起來不是很壕,在寸土寸金的京市能住到這個地段是老佛爺級別了。

蘇妗摸著冰涼的柺杖,車子駛入大院,門口駐守的保鏢立馬低頭鞠躬,莊嚴肅穆。

她指甲戳進手心裡,身上糊在去年買的羽絨服,一隻腳套著某寶九塊九包郵的小黃鴨拖鞋,另一隻腳因為受傷包成粽子了。

就這麼蓬頭垢面地見未來公婆,讓她情何以堪。

“小叔,你不要和我爸吵架了。

爺爺過世的時候說過你們要好好的,像一家人一樣.”

墨家駿在車子駛入地下車庫時,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蘇妗一愣,控制住自己不去聽別人家的私事。

墨庭諶的爸爸沒了。

墨庭諶閉目養神,還未說什麼,二虎的情緒倒是異常高漲,“還好老爺子走的早,不然就算活著也被你爸氣死了!”

墨家駿青澀的臉上閃過羞恥,頭垂下盯著膝蓋看。

蘇妗知道那是他難堪到極點的表現,安慰道:“有這樣的父親不是你的錯,不用低頭.”

墨庭諶的手心冰涼,始終不言語。

蘇妗沒有聽到他的內心聲音,墨庭諶正在放空自己,看來墨家宅院裡,墨家駿的爸爸才是最難應付的人。

“是我不好,我今天看到小叔你就應該繞著走,我臉上的傷就快好了,小叔不要和我爸爸因為我爭執了.”

墨家駿衝過來站在墨庭諶的面前,抓著他的手臂,脾氣不放手。

墨庭諶輕輕推了他一下,那衛衣的帽子輕飄飄地落在肩膀上,那張清秀到少年感爆棚的臉上傷痕累累。

唇珠上方還有一個極小的血坑。

“這是怎麼回事!”

蘇妗和墨家駿認識不到兩個月,知道原生家庭給他帶來的影響。

墨家駿性子軟,別人央求他辦的事他從不敢拒絕。

蘇妗和他身世相似,性情卻大不相同。

墨家駿不吭聲,蘇妗冷笑著在口袋裡摸索,掏出打火機和香菸,快速地點燃,往他的臉上點,“既然那麼不在乎這張臉,就徹底不要了吧.”

冒著火星子的菸頭離唇珠上空中的小坑還差一厘米時,蘇妗剎住手了。

墨家駿眼裡透著一股堅韌的勁,背過身,哽咽一聲,嘶啞道:“這是我爸,用指甲刀挖的,沒事的,我問過醫生了,積極治療就不影響說話.”

“那,會留疤嗎?”

蘇妗這話等於沒問。

在誰的臉上挖走一小塊肉,都會留疤吧!墨家駿剎不住熱淚,“害,我長的不好看,有疤沒疤都一樣.”

滑落的滾燙淚珠吻過他青紫破皮的臉頰,疼得他哇哇大哭起來。

這個地下車庫堪比大型豪車展,蘇妗環視一圈,在琳琅滿目的豪車中,沒有一輛是屬於墨家駿的。

“這個畜生!”

二虎一拳打在牆上的消防櫃上。

貼著“注意安全”字樣的玻璃在他的拳